修好应天城。绝没有半点私心,李相公,你可要救救户部啊!总不能刚刚把登基大典风风光光办好,回头就卸磨杀驴,拿户部祭旗!怎么能谁干得多,背得罪名就大!这么下去,可是会寒了忠臣的心的!”
阮弘道痛心疾首,卖力哀求。
可是他的种种表现,在老李看来,简直毫无波澜。
“这一次筹备大典,我并没有参与,张相那边也是负责流程礼仪,主抓全局……至于具体办事,就是翰林院,户部,工部,鸿胪寺……其中你们户部做得最多,经手的钱财也最多。你怎么就不小心点?现在传出风声,度支局盯上了,你来找我。我能怎么办?户部出了事情,我就去请罪,上位要杀我,那也是罪有应得,难不成我还能包庇罪犯不成?”
听到这里,阮弘道简直魂不附体,李善长这个家伙,这是准备不管自己了吗?
“李相,说到底,我们都是替上位做事,是为了上位的脸面,务必要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现在度支局盯着我们,没准背后就是张相授意的。李相公,他张希孟要做圣贤,可也要让人活着啊!他这么欺负人,李相不能不管……”
“你给我住口!”
李善长一跃而起,他气得眼珠都红了。
“好啊!你不光贪墨无度,竟然还敢挑唆我和张相的关系,离间朝廷重臣……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这个中书省太小了,容不下你了。请你现在就出去,去奉天殿,去找上位。你要是能把道理讲清楚,让上位信伱的,别说区区一点钱粮上的出入,便是把中书门下的位置都给你,那也是理所当然!我李善长就和张相一起,去济民书院教书,乐得清闲自在!”
阮弘道被抢白的老脸通红,心绪不宁,他连忙道:“李相明鉴,下官,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是说,是说办事有办事的艰难,张相不食人间烟火,是被人欺骗了。”
李善长冷冷看着阮弘道,突然冷冷一笑,“你说张相被骗了,那我问你,你如何证明,你没有骗我?又如何证明,下面的那帮人,没有骗你?上次成立税务部,我就提醒过你,让你好好查下面的人,耍猴的别被猴耍了!”
“我,我是法办了不少人,李相你是知道的。”阮弘道低声争辩道。
“呸!”李善长啐道:“你法办的那几个,还不是应付公事?税务部刚成立,没把手伸到应天,而是先在赣江那边收税……这既是练兵,也是给你们一个时间,如果你们能痛改前非,严格自查,把问题弄清楚,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接连出错!现在倒好,连上位的登基大典,你们都敢胡作非为了,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
李善长破口大骂,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立刻冲到了阮弘道面前,怒目而视,咬着槽牙道:“你,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打量着税务部刚刚立了功,胡惟庸又野心勃勃,要对你们户部下手……你们急着填平亏空,便不折手段,想把亏空算到上位登基大典?琢磨着把大典办得漂漂亮亮,你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以平安过关,是吧?”
李善长连续叱问,把阮弘道问得瞠目结舌,汗水顺着鬓角流淌下来。
“李相,我,我冤枉啊!”阮弘道的声音简直和哭腔差不多了。
李善长看到这里,已经心知肚明了。
用不着再多废话了,这个畜生自己找死,果然是谁也救不了。
“你可以退下了!我还要给上位写请罪疏!”
噗通!
阮弘道直接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李相,咱们可都是滁州出来的老朋友了……眼下上位身边,多是张相的人,又有那么多浙东文人,他们彼此勾结。李相虽然名为百官之首,功臣第一,可谁不知道,上位最信任的还是张相!这么下去,我只怕李相会孤立无援啊!”
李善长的脸已经黑了,连一个字都懒得说,只是摆摆手,让阮弘道滚蛋……就算孤立无援也不能跟着这帮虫豸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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