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做清洁工的事?文艾伶心头震了一下,这表示辛柏哲知道她的近况,但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她不是去偷也不是去抢,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在清洁公司上班,这表示他得到的消息不是最新的。她劝自己稳住心神,不能自乱阵脚。
文艾伶稍微宽了心,轻声的答道:“我不需要解释。”
“但你这些行为,让我看来会有所误解,一个明明没有经济能力的女人,却可以花钱买下这么多东西……”
“小昔,你帮妈妈去跟服务员阿姨要纸巾好不好?”
没等他说完,文艾伶立刻找借口支开儿子,不想让小昔听见他不该听的话。
一等小昔离开,她才抬起眼望着他严厉的说:“你认为我和那位杨姓名媛一样被大老板包养吗?”
她的话让辛柏哲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会提起那个女的。他确实在酒会结束后送那位小姐回家,也上楼到她家喝了杯咖啡,只是他不知道她怎会晓得这件事。
“我不是她那种人。”文艾伶看着他的眼,用着认真的口气,“你不用惊讶,我只是去她家打扫,她在跟朋友讲电话时提到了你,反正我们就要离婚了,我也不会介意你跟她的事。”
“我跟她没发生过什么好让你介意的事。”
文艾伶只是摇摇头,像是不相信他所说的。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跟她不一样。”
这些话并没有让辛柏哲放下心,他知道伶儿一直过得不快乐,但他愿意去改善这样的状况。
“我知道你在家里的日子过得不好,尤其在我妈来了以后,我也承认我有不对的地方,但你可以跟我说,你一声不响,突然把一切丢了就走,这个家少了女主人……”
她开口打断他的话,“你很清楚我从来不是那个家的女主人,我甚至连佣人的资格都谈不上。”
“我会跟妈说的,也会请佣人来,你以后不用再做那些事了。”
“没有用的,你妈会像以前一样把请来的人辞退,一切事情又会落到我头上,然后我只要跟你提起,你就会再对我发脾气,同样的恶性循环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她的表情像是已经看开了,一点都不认为他说的话会成真。
“我不会再对你发脾气,我现在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会帮你,那只是婆媳纠纷而已,我们没有必要因此而离婚不是吗?更何况还有小昔。”
“婆媳纠纷?这就是你对我们婚姻失败所下的定义吗?我们离婚的理由怎么可能会是‘婆媳纠纷’四个字就能了结的?”文艾伶脸上有着惊讶与不敢置信。没想到辛柏哲会把一切撇得那么干净,可见他根本不明白他在这婚姻里所扮演的角色,他一向都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啊。
“那你告诉我问题出在哪里?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我跟你说过问题出在哪里,只是你当时只顾着生我的气,所以不记得我说的话。”
她对他说过,爱本来是他们两个的,但到后来他们的爱只剩下她一个人苦撑。显然当时他根本没在听她说什么,反倒是她还记得辛柏哲那时对她说的话,他嘲笑她的想法,要她别成天想着爱不爱的问题,要她活得现实一点,结果他却忘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你明知道我不是存心生你的气,我承认有时候口气坏了些,但我从来不是真的想对你发脾气,我以为你能了解的。”
“我是可以了解,但我也同时发现光是只有我爱你是不够的。柏哲,你以前真的对我很好,我们有很值得珍惜的回忆,所以我愿意留在那个家,愿意服侍你的母亲,愿意为你做所有的事,可是……有些事已经变了,我没办法再骗自己这样做是有意义的。”
“有什么变了?”
“你变了。”
“我如果这么糟的话,你应该早就离开了,不会在那个家待了八年才跟我说你想离婚。”
“很久以前我就想离开了,只是我没办法走,你妈很厉害,我身上甚至连一张百元大钞都没有……我根本没有钱可以走。”
“你可以跟我要,但你从来不肯开口,你明知道我很忙,不可能会注意这些小事。”
“那是因为你都在生我的气,而且我总不能跟你说我想离开了,请你给我钱让我走吧?事实上有好几次我都想开着车子离开,但那辆车我没办法转手,你妈早把车子转到你的名下,我要是真的把车开走,搞不好连油钱都付不起。”
说到这儿,她唇边出现了笑容,像是把那些事当笑话来说,怕他误解自己是在抱怨,所以她刻意放轻语气。
“我不是在怪你,更不是在跟你装可怜,因为我知道你是真的不晓得这些事。有时候我发现我在你眼里好像是隐形的,也许你是看得到我,可是你不再像以前那么注意我,所以你才会忽略我,我真担心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困在那里了……”
“这些我以后都会注意,我不会再让你过那种生活了。”他的声音里有着连他都陌生的苦涩。
此刻小昔拿着纸巾回到她身边,文艾伶没再回应他的话,仿佛他说的保证她一点也不在意似的。
看着眼前的文艾伶,辛柏哲突然被严重的忧虑侵袭;他今天来见她时,想求她回去的冲动还不这么强烈,甚至认为只要自己一出现,流落在外的伶儿就会高兴的流下眼泪——在他心里,她就是个容易感动的女人……以为伶儿见到他之后,便会兴高采烈的跟他回家,可是眼前的她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文艾伶全身都散发着夺目的光彩,不但精心打扮过,脸上还挂着久违的笑容,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将要失婚的女性,反而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幸运儿,以前他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