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柏哲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喉结干涩的滚动了一下，承认自己有时候口气坏了些，因为他会把工作情绪跟压力带回家。这些年伶儿的日子没有他想像的好过，有许多他应该为她做到的事，他却无动于衷的什么也没做。
“不过妈妈有跟我说她以后都不会哭了，只是她很舍不得跟我分开，所以我很想去陪她。爸爸，我可以跟妈妈住在一起吗？”
“我们明天跟妈妈见面的时候可以问她，也许我们可以要她搬回来。”
辛柏哲才说到这儿，却见儿子频频摇头。
“那样不好，我不想看到妈妈哭。”
“也许以后妈妈就不会再哭了。”
他还想再跟儿子解释，可是小昔只是不停的摇头，然后低着头玩着文艾伶给他的手机，再也没抬头跟他说话。
隔天
文艾伶站在那所贵族小学门口，还有一分钟才放学，但她不想让儿子多等自己一秒，打算见面后就带小昔去吃顿大餐。
小昔告诉她现在他放学后直接到托管班，不用回家吃晚饭，这让她松了口气，虽然听到小昔说他奶奶已经把她离开时请的佣人辞掉了，不过她不在乎，她只要小昔过得好就好。
“小昔！”
她眼尖的第一眼就在那群小朋友里认出自己的儿子。
小昔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看到她时脸上也出现了灿烂笑容。
“妈妈！”他立刻跑向母亲。“妈妈，你变得好漂亮喔！”
“你的嘴巴怎么变得这么甜了？”
此刻她身上穿的是廖静芳帮她打理的衣服；她已经辞掉了清洁公司的工作，现在待在廖静芳身边，挂名特助，但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不过廖静芳不介意，反而教了她很多，包括她这一身的装扮，也全是廖静芳帮她打扮的。
这样也好，至少这身衣服让她有勇气出现在小昔面前，小昔以前从没看过她这副装扮。
“我很久没看到你了嘛！”小昔牵着她的手紧靠着她，就像怕她随时会消失一样。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妈妈今天带了很多东西要给你。”
“好啊，我去叫爸爸来。”
“等等！”她连忙拉住儿子的手，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叫爸爸来？”
“因为我跟爸爸说你今天会来学校接我，所以爸爸说他也会来。”
文艾伶没想到辛柏哲会来，因为他从没有到小昔的学校来接过他，更何况现在是他的上班时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重点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小昔，妈妈……妈妈还有点事情，如果爸爸来了，你就乖乖的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她努力的想挤出避开辛柏哲的借口，因为她并没有做好要见他的心理准备。已经两个月过去了，她租用的邮政信箱一直没有辛柏哲寄回来的离婚协议书，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被这婚姻折磨多久，所以现在绝不是见他的好时机。
但就在她还来不及闪人之前，辛柏哲的声音已经出现在她背后了。
“我以为你觉得对小孩失约是很不好的事。”
文艾伶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但她没勇气就这么在众人面前跑掉，尤其是当着小昔的面，但她至少可以维持礼貌，不失态的处理眼前的难题。
她低下头从皮包里捞出一叠准备好要给小昔的照片，然后将照片放进小昔的书包里。
“小昔，妈妈还有事，改天妈妈有空，我们再一起吃饭好不好？”她试图说服儿子。
但辛柏哲却不打算就这么让她走，伸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臂。
“你不是要接他去吃饭的吗？为什么你突然又要走？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找个机会谈谈了吗？”
辛柏哲有点急，知道自己的口气不好，但这怪不了他，他都已经来了，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让步，至少这不算是他主动来向伶儿求和，他只是希望两人可以有谈话的机会，把一切说开。
“我觉得这样不好。”
文艾伶并不认为这是个好提议，但她却甩不开他的掌握。
“有什么不好？”
“你……你一直没把离婚协议书寄给我。”
“那是因为你连我的电话都不接，甚至连我的留言都不回。”
文艾伶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抽身。
辛柏哲又开口道：“我们先带小昔去吃饭，然后我们谈一谈，你不是也想跟小昔住在一起吗？我可以跟你谈谈这件事。”
提到了小昔，文艾伶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坚持，可她虽然点了头，却坚持不上他的车跟他一起走。约了地点，辛柏哲先带着小昔到餐厅，等了几分钟才看见她匆匆赶到，辛柏哲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那串钥匙里有着车子的遥控锁，这代表她是自己开车来的。
“我已经先帮你点了。”
“哦，谢谢。”
“你车子停在哪里？”
“对面的停车场。”话一吐出口文艾伶就有些后悔。
“所以你刚才不肯搭我的车是因为你自己开车？”
文艾伶只能点头。
“你为什么会有车？”
车子是廖阿姨为她准备的，她能说吗？考虑了许久她才说：“反正不是用辛家的钱买的。”
“我知道，因为我给你的钱让你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你也从来没跟我提过我妈没把钱给你的事。”
这下换文艾伶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她是没说，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不过你现在看起来过得很好。”见她没回答，辛柏哲又道。
他不是瞎了，当然看得出来伶儿的转变，虽然穿得不算妖艳，但那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裙却可以看得出名家设计的，并价格不菲，更别提她手上那个名牌包，他可以确定她这身行头不是她等清洁工可以消费得起的。
她脸上甚至化了妆；辛柏哲都快记不得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