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丰在这个时候,要上哪里去呀?
这从他停车的方向大体上可以知道。因为顺这条路一直走去,就是情人白丽所在的东城区云波街。
在这里,他必须急停车。为什么?正像当时发现的那样,道路施工的标志牌立在那里。车前灯照出标志牌的瞬间,他立刻停了车。
这条路并没有施工。根据调査,那个标志牌立在离这70米远的别的路上,不知什么时侯被移到这里来了。
卓丰从来都是从住宅沿着这条路
去云波街的。如果他知道道路前方正在施工,就不必费神走这条路了。正因为他不知道,所以车前灯突然照出标志牌,他就只得惊异地停住了车。
伺伏的凶手,在这瞬间跳进车去。
这样看来,凶杀无论如何都是有计划的预谋。
问题是,凶手果真是以卓丰为目标的吗?走这条路的不只卓丰一个人,如果把施工标志移到这里,也会挡住别人的通行。
刑警针对这一点,对附近一带汽车所有者进行了调査。
结果,证实晚上8时半以前,那个道路施工标志牌并没有立出来。现在还有通过的汽车。那么,立出标志牌只能是8时半以后的事了。
要在这里袭击卓丰,但卓丰那天晚上不一定必到情人家去。所说有计划的预谋,未免有点勉强。因为卓丰是回家后,看到妻子不在,才偶然产生了去白丽家的念头的。
这样,凶手袭击8时半以后通过的哪辆车都是可以的,因为他有截住汽车抢劫的打算。就是偶然截住卓丰,也不过是夺去只有二三千元的钱包而已。
对指纹也进行了严格的调査,禁止通行的标志牌上,留下了满满的指纹,但都是修路工人留下的。修路工人首先接受了调查,但不论哪一个人都不在现场。
谈到指纹,被认为是凶器的螺丝扳手和汽车车体上,并没有附着指纹。
如此看来,凶手是带着手套作案的,先从70米距离处,把标志牌搬过来,用以阻住汽车,然后进行袭击。
刑警并不一味坚持单纯的抢劫观点。因为不管怎么说,都看出来被害者有复杂的男女关系。对于被害者的妻子到电影院去,也必须取得证据。
但是,进电影院的事已被证实。此后陆春的行动倒是值得一查。然而,调査情人白丽,也弄清楚了。
白丽对田春达队长的讯问,做了如下的回答:
“我那天晚上感冒,早就休息了。那晚不是卓丰来的日子,我因头晕,也没到总是去帮忙的‘哈瓦那’酒吧,就上床了。大约是7时半了吧,突然看见卓丰的太太来了。”
“说句不怕您耻笑的话,我受到卓丰的关照以来,他的太太发作了可怕的歇斯底里,不断到我这边来兴师问罪。开始,我只说自己不好,请求原谅。尽管这样,他的太太说的更不像话了。后来,我忍无可忍,就和她互相对骂起来,两个人终于开始争吵了。自从我来到这个家,她就屡次来闹,什么狗啊、畜生啊,骂个不休;还说快点从这个家里滚出去,这里不是喂养你的地方,等等。他的太太稍稍出了气,在大闹之后安静两三天,接着又觉得窝心了,就疯子似的再跑来,照前一样大骂一通。有时,我们也发生过互相揪打的事。那天晚上,就像我方才说的那样,卓丰太太从7时半来,直到10时过了,还在连珠炮似的吼着、骂着,然后才忿忿走开了。”
陆春开始像是耻于出口,对闯入白丽处秘而不露,只是说看电影去了。但在电影院却没用上一个小时。
这个女人7时从电影院出来,半个小时后就到白丽处大闹。陆春这个时间去打闹的事实,也由第三者确证了。
住在白丽家附近的人,在午后7时半左右,看见了来敲门的陆春。
为什么附近的人认识不在这里住的陆春?那是因为陆春和白丽之间的吵闹,在附近引起了强烈的议论。
原来从白丽住到这里的时候,人们就知道她是个被包的二奶。卓丰隔不上三天,必把汽车停在门口,留在这里过宿。
再说,陆春闯来的时候,就和白丽吵骂喧闹,那声音屡屡飞出户外,不免造成了像偷听那样的结果。
有时也有卓丰在场,殴打妻子陆春的声音,路上都能听见,还混杂着女人那凄厉的哭叫声。这在附近不能不引起很大反响。
所以当晚7时半,目击陆春猛敲白丽家门的人,就想到母老虎又来了。这样想的理由,是因为最近十天来,陆春的袭扰更趋激烈了。
用白丽的话来说,就是:
“卓丰太太十天前撞入我家,显得更加厉害了。而且一天晚上,在我面前扔出5万元钱,说是分离费,让我马上滚出去。5万元钱固然也是钱,若是卓丰拿出来,我还是明白道理的。但是,从那个发狂的太太手里接下这像扔给乞食者一样的钱,我却不能同意,我立刻把钱掷还回去。当天晚上又大吵大闹了一通。而且隔了一天,她又变了一副更厉害的形象,说如果我不和卓丰分手,就向我脸上洒硫酸,或给我的食物中放毒。她摆出极其可怕的神气威胁着。我也是这个气性,不服输,就反唇相骂,她更乱吐狂言,在这种情况下,一场凶斗就开始了。”
刑警听着听着,不由想象起这两个女人激烈对立的情景来。
与陆春对证,虽确认了这一切,但说法不同,当然是从有利于自己这方面申述的:
“那个女人在骗卓丰。以前,卓丰按期交给我工资袋;可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以后,钱就不全交给家里,几乎都让白丽拿去了,我陷入吃也吃不上的境地。而且卓丰打算将来和那个女人一起过,她也这样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