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
想要忘记一切,偏偏脑子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想要放下,却怎么也放不开。
或许这个时候,他们两人正卿卿我我,对坐花前吧?
强烈的恨意像地狱的孽火,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痛断肝肠中,突然外间人声鼎沸,小暑冲了进来叫道:“姑娘,快别喝了,太师回来了!”
一把抢下我的杯子。
“别……还我杯子……”我摇摇晃晃去抢。
“姑娘——”她举高了手,无可奈何,“你不去,太师会生气的,别喝了……”
哑然,因为我索性抓起酒壶,就着壶嘴喝起来。
“姑娘……”
还要再说,此时董卓却已经走了进来,她吃了一惊,急忙跪拜。
董卓挥了挥手,她会意,转身退下,临出门前还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我却不理不顾,只是喝着我的酒,醉笑道:“生气?好啊……生气了,就……一刀杀了我,倒也清静……清静!!”
董卓走到我身边,轻抚着我的背,说:“飘零,你醉了。”
“醉?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走给你看!”
我摇摇摆摆站起来,却分不清东西南北,一个踉跄,正好倒在他怀里。
我醉眼朦胧地抬起头,眼前的人影晃动,变来变去,渐渐地,化为一个英挺的身姿,一身威武的气势,一张熟悉的面容。
我伸手,紧紧抱住他,哭叫:“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别人?为什么要离开我?不,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他抱住我,猛烈地吻下来,喘着粗气:“不,我不会离开你的,没有人能抢走我的女人!”
我四肢紧紧地缠住他,用全身心的热情回应着他,共同陷入情欲的深渊。
半夜里,我突然惊醒了过来,心里有种怪异的不安感觉,让我无法酣眠。
“醒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头一看,吓了一跳。
摇曳的烛光仍然闪耀着,照亮了一室空间。身旁之人,肥头大耳,细长的眼睛,不是董卓是谁?
“太师?!您怎么在这儿?不是去了郿坞吗?”
“半路就回来了。”他执起我的手,轻吻着,“好在回来了,不然怎能知道我那总是冷冷淡淡的飘零,热情起来竟是那么令人沉醉啊!”
我心中一震,零散的记忆有些恢复,昨晚,似乎,我做了些什么……
没等我多想,他轻轻叩住我的下额,逼我与他面对面,神情怪异地说:“昨晚,你似乎将我当成了某人啊!他真的就这么好吗?值得你这样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我一窒,血淋淋的心似乎被赤裸裸展现在别人面前,尖锐的痛苦刺穿了我,我崩溃地大叫起来。
“不!我恨他!我恨他恨他恨他……”
拼命摇着头,就算把头甩掉也要将他从我的脑海里、心里驱除干净,我近乎自虐的行为被董卓制止,他止住我的动作,定定地看着我。
“别伤心了,那种人伤心何益?我会照顾你的。”
我抬眼,泪眼朦胧看着他,仿佛被催眠了,喃喃地问:“真的么?你会疼我么?你会好好爱我么?你会一辈子对我好么?”
他笑了,无比得意,无比狡猾。
“当然,我会一辈子好好疼爱你的,我的飘零!”
泪如雨下,我抱住他,第一次,主动送上我的红唇。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小暑守在我床边,董卓已经不知去向。我动了动身体,好酸!
很久没向今晨那么荒唐了,许是被我从未向他展现过的柔媚挑起了性子,他竟然无休无止要我直到天亮,才放过累得半死的我沉沉睡去。
在小暑的搀扶下坐起来,她轻轻说道:“昨晚,太师突然回来,你却醉成那个样子……”
“我没醉。”
冷冷一笑。自始至终我都很清醒,就算真的醉了,董卓与吕布身材相差那么多,白痴也不会把两人搞混,他真的以为我是笨蛋么?
可笑他竟真的以为可以趁虚而入,真的可以趁机征服我,驯服我的心。
“我要沐浴。”我淡淡地说。
她看着我,若有所悟:“已经打好水了。……还有,艳娘来了。”
我一愣,看了看周身,无奈摇了摇头道:“还是先洗澡吧。你出去招待着,说我马上就来。”
她点了点头,扶我走到浴桶旁,我迈进去,热腾腾的水熨烫着酸软的肌肤,产生阵阵刺疼。我闭上眼,享受着这有些痛楚的舒适。
她摆好我的衣物,便出去带上门,径陪艳娘去了。我靠在桶边,任由思绪飞散。
又向目的迈进了一步,董卓终于上钩了。但我仍需小心再小心,太快的驯服会让他索然无味,过于矫情也难免倒人胃口,更何况,现在还不能让他们两人反目,如此太便宜他们了!
细细回想了一下进入太师府后发生的事情,一一参照心目中的计划蓝本照出纰漏与不足,努力思考着下一步要做的事情,直到水渐渐冷去,我才站起身来。
睁开眼,是让人看不清摸不透的深邃,我穿戴整齐,本来有心弄个简单的发式,整整齐齐出去,怎奈来了这个时代那么久,仍然没学会如何打理这头麻烦的长发,只得作罢,任长发披散肩头,便迈出了房门。
迤迤然来到客厅,艳娘已经坐了好一会儿,看见我来,忙站起身。
“坐啊,怎么有空来看我?”我笑着说,对她,一向不用太多客套。
她却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我,末了,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变了。”
我一愣,笑了笑,在她旁边坐下,淡淡地说:“人,都会变的。”
她也坐下来,叹了口气。
“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答应你那离奇的条件吗?”
“为什么?”这是我一直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