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杯下肚，顾有粮暗自琢磨起尿遁的可行性来。
这时，一声晒过一声的喝彩声从窗户处传了进来。
狠松了一口气的顾有粮借着机会散了局。
大狗和柳来顺正你一拳我一脚的比划着。
其余男娃子围在周围，鼓掌喝彩。
顾初心和大丫二丫坐在椅子上，丝毫不加掩饰地大笑着。
“好！”
顾有粮在屋檐下随意找了个位置蹲下，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廖城在距他一步远的位置也蹲了下来，“赶明儿，把我家那俩小子也赶你们这儿来。”
“欢迎，欢迎，随时来。”
守岁不能睡觉。
以往有电视手机相伴，顾初心从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除了围坐一堆，烤火嗑瓜子，再无其它可干，给她困得直点头。
又一次被卫老太扒拉醒后，顾初心发誓，明年一定要撸起袖子赚大钱，然后在京城里买套房，拉上哥哥姐姐见识见识这古代除夕夜的美景。
她好奇京城除夕之美，也有人丝毫提不起兴致。
比如，此刻正身处皇后宫里的凌千韧。
又一次拒绝了太后派来传话的人，抬眸对上他娘那道略带探究的目光，面色如常的剥着手里的松子，“大哥宫里是又要添新人了？”
将将收回目光的千皇后，讶异的目光在两个儿子之间来来回回。
作为东宫太子，大儿子宫里的莺莺燕燕向来不少，随随便便添个新人这种事儿，压根儿不值一提。
怪就怪在，向来冷心冷情的小儿子，居然也关心起他哥哥的后宫来了？
凌千琸握着茶盏的手顿在了半空，看向唯一的弟弟，嘴角微抽。
都说手足情深，怎么到了他这里，时不时的就想砍砍手剁剁脚呢？
“哪家姑娘这么倒霉？”小公主凌千柔嘴里嚼着糕点，含糊不清地问道。
凌千琸：“……”
侍卫呢？
他的刀呢？
千皇后无奈地嗔了她一眼，被宠过头的丫头，规矩是越发的差了。
莺莺燕燕多了，难免不会出现口舌之争，好在没有什么腌臜之事。
作为女人，她自然是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夫君的。
无奈造化弄人。
好在她有一份独一无二的宠爱，倒也算圆满。
即便如此，作为母亲，她还是希望她的儿女们都能活得称心如意。
所以，娶与不娶，嫁与不嫁，纳与不纳，她从不多言，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态度。
“大哥，你到底准备祸害哪个大臣的女儿？说说嘛。”
凌千琸无奈抿唇，“我和明远候的小女儿多说了几句，招了你二哥的误会。”
凌千柔皱眉，“好好的，你招那个没脑子的做什么？”
“……”
到底记不记得他是大哥？
张了张嘴，正要解释，有宫女进来，和几人行礼后，冲千皇后恭敬地道：“娘娘，漓萱郡主求见。”
千皇后调转目光，正欲询问，就见小儿子已经起了身，“新的一年，唯愿母后万事皆安，儿臣告退。”
看着小儿子果断的背影，千皇后一脸无奈。
连漓萱都没想娶，难不成真的要找个男的吗？
“准。”
——
正月初一，万象更新之始。
上门的人依旧不少，只是这次却是换成了妇人和孩子。
一整日，顾初心和二丫不是在烧水就是在去烧水的路上。
初二开始，男女老少皆恢复了往日里的忙碌。
打柴，烧炭，泡豆子，淋豆子……
顾初心和二丫忙着增加新的香型。
二丫学着她的动作边磨青竹粉边道：“逃荒那会儿，山里那么多有香味儿的野花，咱们怎么就没收集点花瓣或是种子呢？”
顾初心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会儿也没想到自己一身的本领无处发挥啊。
“那会儿满脑子就想着怎么给肚子填饱了，哪里还记得其他？”
“除了竹香味的，还有新的吗？”
“暂时没有。”顾初心道，“咱家豆子挺多，本来可以做些豆乳味儿的。可大过年的，也不好去别人家借石磨，所以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时间在大伙儿的忙碌中，转眼便来到了初五。
年味渐淡，众多商铺和小商贩也在这日重新挂起了营业的牌子。
顾初心姐妹俩也不例外。
跟着卖炭和卖豆芽的队伍，早早地将摊子支了起来。
生意一如既往地火爆，木炭和豆芽不过一个时辰便被抢空。
反观顾初心姐妹俩就没那么顺利了。
其余的香型早已经卖完，唯独剩下这最为便宜的竹香味儿的。
没办法，青竹的香味虽然淡雅清香，但欣赏得来的妇人着实不多。
问的人多，买的人少。
顾初心也不介意，每一个都是笑脸相迎，笑脸相送。
直到顾有粮忙完，笑嘻嘻地来到摊位前，“闺女，要不要爹帮忙啊？”
“要。”
顾初心应得干脆，从身后拿出篮子，装了三十块香皂进去，并递给了他。
“好嘞，等着。”顾有粮提着篮子，和收拾好框子的霍永福一起往东边儿走去。
二丫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满眼疑惑地道：“三丫，小叔他们是要去哪里？”
“大概是书院或是书肆之类的地方吧。”顾初心细细解释道，“竹是高雅纯洁的象征，深受文人雅士的喜爱。所以这竹香味的香皂，他们很大可能也是喜欢的。”
如顾初心所料，顾有粮两人选中了一处客源看起来还不错的书肆，每每有人出来，便拿起香皂响起进行推销。
不到半个时辰，带出去的香皂全部卖完。
顾有粮又在原地等了两刻钟，一旦有人来询问，便将人支到顾初心的摊子上。
到午时的样子，摊子上剩余的香皂也卖了个干净。
回去的路上，二丫有些沮丧，“今儿咋没有找咱们定制的呢？”
顾初心往她嘴里塞了块新买来的芙蓉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