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老三。”沈长发摩挲着下巴,“你跟我们一样干活,还得事事操心,拿到的工分却和我们一样,是不是也太说不过去了?”
“还有三丫。”霍老爷子也道,“烧炭的法子是她想出来的,怎么能只在教大伙儿的这段时间有工分呢?”
“岂不是相当于三丫把我们教会了,我们就把她晾到一边吗?”
“是,是,不能这么记。”
大伙儿一阵七嘴八舌地议论后,最终得出两个结果。
一、顾有粮的工分在最高工分的基础上每日增加五个。
二、甭管以后做不做工,顾初心每日都会有十个工分。
态度强硬得不得了,哪怕顾初心说少拿几个都不成。
——
第一次集体会议,开得大伙儿津津有味,眉笑眼开。
救济粮带来的阴霾和迷惘彻底消失,换上的是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这样的期望在第一批出去卖炭的霍永福等人回来后,变得更上一层楼。
“怎么样?怎么样?”
驴车刚一停稳,霍永福几人便被搁家里干活的妇人们团团围住了。
霍永福脸上泛着和她们类似的激动,出口的声音里更是带着浓浓的喜悦。
“好卖!太好卖了!
人一看我们旁边搁着的炭盆,连价格都不带问的,直接就让称多少多少斤。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货郎,从来没遇到过这般爽利的。”
同行的是和随刚一起加入他们队伍的田青山,“卖到一半的时候,那些人全都涌上来,争着抢着的要,我跟霍大哥压根儿就忙不过来。”
付氏瞪大眼睛,“难不成是咱们的炭定价太低了?”
“我们开称之前便打听了,最上等的黑炭五文一斤,和顾三哥估计的差不多。”田青山道,“十二文一斤的白炭,不说贵吧,但也不便宜了。”
“是。”霍永福点头,“眼下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往后炭的价格肯定还会长上一长的。”
“那还围在一堆干什么?”王婆子猛地一拍大腿,“赶紧的,给家里活忙完,咱也帮着烧炭去啊。”
“对,对,对。”邱老太也跟着道,“咱就帮忙,也不用记工分,免得粮娃子他们麻烦。”
“走,走,走,赶紧走。”
围在周围的人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霍永福手背猛拍了两下手心,冲田青山道:“这事儿整得……”
田青山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哪能想到,她们比我们还激动呢?”
——
正守着开圆窑的顾初心,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便回头看去。
以她奶和王奶奶为首的妇人们,正迈着整齐的步伐,齐刷刷地往这边走来。
正觉得疑惑时,就听她奶道:“三丫,有啥事儿是我们能做的?你尽管安排。”
“不是,你们手里的活儿都忙完了?”
“还剩一点儿,杨氏几人干着呢。”卫老太一脸的不耐,“你只管安排你的,手里的活儿我们保证不耽搁。”
“对,对,咱们不但不耽搁,还保证给干好。”
“对!你只管安排,实在没轻巧活计,我上山打柴也行。”
“我也可以,有的是力气。”
眼见越说越离谱了,顾初心连忙出口打断她们,“各位奶奶,伯母,婶子,你们先听我说,大家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的,银子重要可身子更重要。磕着碰着事小,但摔伤就不划算了,尤其是各位奶奶。”
“不是,怎么听你这意思,我们就跟那土罐罐似的一摔就碎呢?”卫老太不满地看着她。
这要换作大牛几兄弟,她指不定已经上手了。
“奶,你咋能这么想呢?”顾初心用和她如出一辙的眼神儿瞅她,“我真的是为大伙儿好。”
卫老太就那么盯着她,一副“不给安排活计就不回去”的模样。
顾初心败阵了,无奈地画起了大饼,“我保证,尽快往你们头上增加活计,行了吧?”
几位老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妇人的背影,顾初心抿唇,还是不累啊。
“三丫,快来看看这炭。”
“哦,来了。”
——
吃过晚饭,刚一回屋子,顾有粮便指着床头道:“闺女,那是今儿卖炭的钱,你给收好了。”
“钱放我这儿的事,你有跟大伙儿说过吗?”
“说过的。”顾有粮看着她好笑地道,“你爹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哦。”顾初心应了一句,走向床头,将布袋里的银两和铜板全部倒出来数了一遍,“九两三百四十文,加上买炭盆和笔墨的,他们不吃饭的吗?”
“从家里带的干粮。”顾有粮回道,“觉着家里做好便宜些。”
“行吧,那我收起了。”
话音刚落,便听舒韵道:“闺女,预支六十文给我。”
“好好的,预支银钱干啥?”顾有粮打着哈欠问道。
“怎么?我花几个铜板还得经过你批准?”舒韵双手环胸,头撇向一边,看都不带看他的。
“……还生气呢?”顾有粮走过去,试图掰开她的手,“不就是没给你安个岗位吗?这都几天了,至于吗?”
“是没安排岗位的事儿吗?”舒韵一把甩开他的手,“做不到的事,你就别答应啊,答应了又不做,算怎么回事?”
“不是答应了你不做,这不是没有固定的岗位吗?”顾有粮重新去拉她的胳膊,“随便哪个位置,你都得跟大伙儿轮着转,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干啥去吃那些苦头呢?”
舒韵随意挣扎了下,便由他握着了,“反正我不管,我要赚银子。”
“赚,赚,赚。”顾有粮好脾气地哄着,“说说,想怎么赚?”
“卖豆芽。”
“不行,换个。”顾有粮想也没想地反对,“淋豆芽多辛苦。”
“辛苦是辛苦了点儿,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