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小豌豆不回话,从小小声的抽泣到仰起头,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放声啼哭了出来。
那晶莹的泪珠儿是止不住的,一会儿就湿透了燕杭的袖子。
原本热闹的灵堂被孩子的哭声止住,所有人都震惊看过来。
燕杭抱着小豌豆,略显尴尬:“可能是吓到了。”
许是小豌豆哭的太惨,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也感染到了几位在场的世家叔叔,狼狈地偷偷擦拭着眼角:“泊言啊,你走的这么早,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啊!”
眼见场面失控,燕杭先把怀里这个捂住了嘴巴,问他:“你哭什么?”
小豌豆浸过泪的瞳孔颤抖着倒映他震惊的表情,又去看那黑白遗像,小奶音带着哭腔:“我爸爸以后要是死掉了,我也要这样给他办一场漂亮的葬礼呜呜呜,要有好多玫瑰花,要请你们到场哭。”
燕杭一时哑口无言:“……”
小豌豆触景伤情,哭到姜浓来了都没止住。
燕杭还要去贵宾室见蒋董事长,赶紧把这个小泪人还回去:“我哄不了,你来吧。”
姜浓让他去忙,抬起白皙的手轻轻拍着小豌豆发抖的小肩膀,柔声安抚:“傅楚洄小朋友,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小豌豆揪着她衣服很用力,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哭了:“妈妈,我不要给爸爸办葬礼。”
他是看了燕杭没了爸爸,联想到了自个儿身上。
无论是姜浓怎么哄,小豌豆都无法接受父亲会离开自己的一天,眼泪掉的很伤心。
到最后,还是傅青淮姗姗来迟现了身,极淡的眼风一下就扫到了站在灵堂外的姜浓,长腿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离近了,姜浓就把伏在肩头伤心欲绝的小豌豆递给他。
傅青淮将小豌豆被泪水洗过的脸蛋抬起,端详了片刻,而小泪儿用力的一吸鼻子,晶莹剔透的泪珠就砸掉在了他手背上。
“拔拔~”
“你这哭功,倒是随你母亲。”
……
小豌豆的哭声终于被傅青淮止住,而燕杭也如愿见到了久不出山的蒋董事长,正眉目露喜色走出贵宾室,他将一份策划案丢到迎面走来的粱澈怀里:“项目的事搞定了,去跟傅青淮说一声。”
粱澈翻了下策划案,假情假意的奉承:“可以啊,连与世隔绝的蒋长星你都请的出山。”
“他年轻时跟我家老燕有过命交情,肯定来吊唁。”
燕杭一场风光大办的葬礼就把人请来了,虽不讲武德,却也完成了傅青淮交付给他的任务,此刻格外神清气爽,正要往灵堂方向走,裤袋里的手机先一步响起。
他看了眼,接听时,语调一如既往懒懒散散的:“嗨~我的小甜心。”
“燕杭!”燕泊言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从手机传出来,差点能震聋人的耳朵:“你是不是到处造谣说老子死了?”
燕杭微挑眉:“没有啊,我说你去环球半月旅游了,可能是有人听茬了吧?”
不等燕泊言继续质问,他下秒就以信号不佳,听不到声音了,直接挂了电话。
——
这场葬礼举行到最后,来吊唁的宾客们在天黑后,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燕杭也懒得收拾满地的菊花,不嫌脏似的,往灵堂的台阶一坐,开了瓶摆在案桌上的红酒喝,这会儿助理也不知跑哪里去了,灯光被寒风吹得摇晃,洒下来照在他身上。
沈珈禾前来吊唁,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燕杭穿着还是白天一身黑色西装,略微颓废的喝着酒,侧颜的轮廓格外变得清瘦,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珈禾想他这几日挺难熬的,眉眼犹疑了一会儿,才静悄悄的走过去。
“燕杭。”
好巧,她怀里也是抱着两瓶酒来的。
燕杭听到脚步声音,冷冷漠漠的看过来,没什么表情。
沈珈禾这时也顾不得分手要老死不相往来了,踩着细高跟走到台阶旁边,在燕杭的目光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触及到他的伤心事:“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节哀顺变啊。”
她知道燕杭从今往后就是孤儿了,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
燕杭沾了红酒的薄唇很润,扯了扯细微弧度:“节哀顺变,这话我今天听了上百遍。”
“你知道我不会安慰人。”沈珈禾是来陪他醉一场的,也揭自己的老底说:“毕竟我巴不得沈诚明今晚就下十八层地狱,这辈子都没法体验一把亲爹死了会怎么伤心,也是很可怜哈。”
燕杭眉骨似凝着夜色的冷寂,盯着她会儿,指了指旁边台阶。
沈珈禾坐了下来,指尖捏着酒瓶半响:“我知道你跟燕董父子之情肯定很深,燕杭,你要是想哭,可以在我面前哭的。”
燕杭垂眼喝着酒,嗓音有点低哑:“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在你面前哭?”
“好歹亲过吧。”沈珈禾艳丽的唇瓣抿了下,闷声说:“你在国外那次,还抱过我睡呢,就这关系,哭一下怎么了,都成孤儿了就别逞强,我又不会笑话你。”
燕杭那双眼漆黑黑的,没有泪意,带上略显得疲倦。
沈珈禾想,肯定是最近办葬礼太心神疲惫的缘故,就没继续逼他哭,倒是把酒给打开了:“来,我陪你喝个痛快。”
酒精这玩意,自古以来是最能让话匣子打开的。
燕杭沉默异常的视线,瞧着台阶下方两人的淡淡影子,毫无铺垫的问她:“你是不是跟楚绥在一起了?”
“没有啊。”
“楚绥私下骚扰你了么?”
“没有啊。”
“楚绥以老板的身份逼你分手,他就是居心不良……你说丢就把我丢了,心真狠。”
“这个。”沈珈禾侧过冷艳精致的脸蛋,表情略带复杂,对着他说:“要澄清一下,我不是为了楚绥跟你分的,是为了事业。”
燕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