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着什么。
“叔,叔叔?”她略有迟疑,不知该怎么唤人:“您还好吧?”
他摁着茶杯盖子,短短数秒功夫,嗓子竟然跟报废似的,醇厚声音变得低哑:“你叫姜浓,是吴侬软语的侬?”
“三点水的浓。”
他听后,沉寂了许久,骨节修长而分明的手似想去触碰她脸,刚举起,又惊觉这个动作太不合适:“我想过。”
姜浓卷翘眼睫下是茫然的,听着他苍白面色,低语着说:“这些年一直在想,如果有个女儿的话,小名就叫侬侬。”
姜浓隐约是猜到,这位,说有旧识在塘西镇。
这个旧识,极有可能就是解宜夏了。
只是没想到缘分竟然巧成这样,在她还未问他名字时,他又问:“你明天,还会来茶楼吗?”
姜浓抿了下淡红色的唇,轻声说:“我出差行程结束,该回沥城去了。”
他似想说点什么,却话到嘴边,也只是化为淡笑:
“别误了工作,回去吧。”
十分钟后。
姜浓离了茶楼,怀里还抱着一袋老艺术家送的糖果,她没兴趣在江城各地游玩,打了个车,就回到所居住的酒店。
边走边拆了个糖果吃,还未放唇间,就陡然睹见酒店的大厅坐着个人。
是傅青淮。
他显然是等她公事办完,不远千里来接人的,一袭浅灰色的西装坐在沙发,气质格外沉静,似等的无聊,随手拿了本杂志在翻。
姜浓看到他就笑了,是从眼里一直弥漫到心上。
想走过去偷拍他肩膀的,那白皙的手还没触碰到,就让傅青淮给逮住,连人都被拽到了怀里去。
姜浓闻见他身上熟悉的冷欲梵香,不知怎么眼尾就红了。
“看到我,怎么还委屈上了?”傅青淮指腹温柔去揉她,顺着眼尾一路滑落脸颊,肤色是白嫩的,稍重点力就能留下痕迹似的。
姜浓轻摇头,只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久了,看到熟悉的人,情绪便一时上来,她将怀里用纸包裹的糖递给他拿,拉着人回房间,一路上不忘记跟他说着这两天遇到的事。
自然也说到了那位盲人绅士——
“三哥,我感觉他好像很喜欢我。”
姜浓所知的喜欢,是长辈对晚辈纯粹的欣赏。
进了房,傅青淮一边解了衬衫的纽扣,在私下,他不避讳地脱了衣,干净漂亮的腹肌看上去清晰完美,人鱼线往下都收紧在了西装裤里。
江城的天气很热,显然他是嫌出了些薄汗,去浴室冲冷水澡之前,先把姜浓拽进怀里亲了一顿。
姜浓被亲的舌尖发麻,白嫩的手心覆在他肩膀,小声说:“快去洗吧。”
她这话,听上去倒是有几分催促的意思。
傅青淮去咬她耳朵低笑,半响,才松开了人。
姜浓往床沿一趟,莫名的觉得这地方也不陌生了,她抿着唇,扯过抱枕不知不觉,听着浴室那边传来的淅淅沥沥水声。
逐渐的,那纤长的眼睫几乎弯成一道扇形,悄然的阖上了。
等傅青淮冲完澡出来,姜浓已经睡着,走到床边看着她安静清丽的侧颜,几乎把自己埋在枕头里,他淡笑,扯过薄薄的被子将人盖住。
这时,门被轻轻敲响几声。
是阎宁送了一套干净崭新的衣物过来,同时低声说:“我去查过了,太太认识的茶楼那位,是姓沈。”
傅青淮有猜想到,俊美的面容倒是无变化。
他淡淡嗯了声,随即接过衣物,才将房门重新关上。
姜浓这一觉睡到落地窗外的夕阳落了山才醒,迷迷糊糊间,看到傅青淮已经换了新的衬衫,是真丝淡蓝色的,就像是青松叶子染过般的好看,也衬得他俊美的侧颜轮廓都柔和几分。
见她醒了。
傅青淮两手撑在她身旁,俯首下来:“三哥跟你说件事。”
他极少会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这样说,姜浓清醒三分,白皙的手自动环抱住傅青淮的脖子:“嗯。”
“给你定制的婚纱已经送到山顶别墅了,今晚坐私人飞机就回去?”
今晚?
姜浓下意识往他修长的脖间蹭,轻轻打着哈欠:“这么赶吗?”
傅青淮低声说:“嗯,三哥迫不及待想看你试穿的样子。”
多数时候姜浓都是依他的,说要赶回去试穿婚纱,没多想,起床跑到浴室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裙子,就真出了门。
只是刚到楼下办理退房手续,她没想到奢华明亮的大厅沙发处又坐了个熟人。
趴在地上的导盲犬看到她,嗷呜了声。
姜浓微侧过脸,看到是白天茶楼见过的盲人绅士,表情微微怔了下,随即,她跟傅青淮说:“我去打声招呼。”
毕竟受过人恩惠,她步声极轻走了过去,还未开口,见他循声先抬起头。
静了半响,他天生显得有些冷漠的嘴唇想笑,尽量笑的好看点:“我想了想,江城和沥城时隔千里远,往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是该送你一程的。”
只是酒店到机场的距离实在短,短到一眨眼就过去了。
又太长,长到二十来年了才知道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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