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无奈道:“师父,人林姑娘都已经跟子安定亲了,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万一被林姑娘听到,多尴尬。”
窦大夫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呀,真是什么也赶不上热乎的。
就你这慢吞吞的性子,我何时才能抱上孙哦。”
魏景简直哭笑不得:“师父,要不要我提醒您,前些日子您还嫌弃二哥的孩子,说他们太闹腾了,如果让您跟这些毛孩子呆在一起,最起码短寿十年。”
窦大夫装傻:“我有这么说过吗?没有吧!
再说了,魏昱的孩子如何能同你的孩子相比。
你若是与林丫头生个孩子,不拘男女我都当宝贝疼。”
魏景属实没想到,这话题竟能以这样的形式绕回来。
他赶紧转换话题:“师父,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以脉象来看……”
屋里的林依婉见他们总算不再提及自己,便刻意发出了些响动来。
窦大夫听到响动,立马抛下徒弟往里屋走:“哟,丫头醒了,我过去看看。”
魏景闻言也立马跟了上去。
师徒二人进来时,林依婉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问他们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窦大夫没说话,直接抓起她的手来把脉。
魏景回道:“现在是辰时三刻,你没睡多长时间,还要不要再休息会
儿?”
林依婉摇头客气道:“不必了,醒来就睡不着了,我想四处走走。”
“你得好好休息,睡不着也得睡。”窦大夫严肃道:“你的身体并不如你想的那般扎实。
加之最近这段时间忧思过度,饥不欲食,从脉象上看,并不比我离开五福村好上多少。
但按理来说不该是这样的。
去年秋你才吃了一整盒王八丹,此时你身体的亏空应该被慢慢养回来了才是。
所以你必须得规律进食,有序进补,少思少虑,安心养身体。”
可眼下这个节骨眼儿,她却根本没有安心养身体的机会。
林依婉直白问道:“窦大夫,如果要完全给皇上解毒,似昨天那样的碗,我还要放多少碗血才够。”
窦大夫本能的想要回避这个问题。
此生,他难得的暗恨自己医术不佳,竟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救人。
但在林依婉的灼灼目光中,他还是如实道:“最少还得再来五次,皇上才有可能醒过来。
但是只要皇上能够醒过来,我们便不用那么着急了。”
也就是说,就在这一两天内,林依婉还得放五次血。
“窦大夫,一个身上有多少血啊。”林依婉好奇地问:“自小我的个头就比别人矮,我身上也不知还有没有五碗血。
放了这
么多血,也不知我还能不能活下去。”
天地良心,林依婉问这话只是因为好奇,但停在窦大夫耳里却不是这样,毕竟这丫头还没进宫之前就在给自己安排后事了。
窦大夫想到要从林依婉身体里取出那么多血来,本来就有些心烦,闻言没好气道:“把心放在你的肚子里去吧,别说是五碗,再来五碗也没问题。
还有,你死不了。
只要我不同意,便是阎王爷来了,也没办法将你带走!”
说到后面,这位年过六十的老人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北戎的毒解不了也就算了,但若连一个失血过多的人都救不回来,还配当什么圣手,不如自挂东南枝算了。
林依婉看他那样,便不敢再接话,只低低的“哦”了一声。
魏景此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为了父皇,林姑娘应该在调养身体,有师傅的精心照料,想必要不了多长时间,她就能恢复正常。
可有了父皇中毒这一件事,想必这一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她都难好了。
一阵沉默之后,林依婉率先出声:“这事儿躲也躲不过,长痛不如短痛,拿刀来吧。”
见窦大夫怒目而视,她连忙道:“窦大夫,这也是为大局着想,皇上晚一刻醒来,便多一份风险。
我
既受了这苦,就万万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不然前面那些血不都白流了么。”
她都能知道的道理,窦大夫不可能不知。
但这世上知易行难的事情多了去了,知道并不表示自己能接受、能做到。
最后,窦大夫一甩袖子道:“我先出去了。”
林依婉只得笑着看向魏景:“卫大夫,为了防止窦大夫提刀砍我,我暂时就不离开这张床榻了,所以就只能麻烦你啦。”
魏景无奈转身去取工具。
他虽也不想面对这个画面,但师父已经跑了,可不就剩下他了么。
这天上午,林依婉划破右掌,放了整整一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