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婉是个聪明姑娘,她只看窦大夫的脸色便知道,这个方法已经见效。
于是她又一次毫不犹豫的拿起匕首。
窦大夫抓住她的手腕:“依婉,要不咱们再等等?”
“窦大夫,我可以等,但皇上、朝臣、百姓、北戎的军队,他们能等吗?”
林依婉这时候冷静的可怕,她既踏出了最艰难的一步,后面便不准备再停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听闻这话,窦大夫的手臂无力垂下。
如今皇上罢朝三天并且不见朝臣,外面已然有了不少闲言碎语。
如果时间再长一些,让北戎的探子将消息传去西北边境,那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林依婉道:“拿个大些的碗来。”
这次,她直接选在了手掌心,一刀下去留下了约有两寸的伤口,直接贯穿整个手心。
看着滴滴答答往碗里滑落的血珠,林依婉的眼前有些泛白,她迷迷糊糊的想:也不知自己这一身血,能不能将皇上救回来。
“师父,林姑娘晕过去了。”
“将她放在榻上休息一下吧。
苦了她了,一路颠簸赶路到京城,都没来得及睡个安稳觉,就被我抓来皇宫。
她的身子看着结实,但实际就
是只纸老虎,也不知这次放了这么多血,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养回来。”
“师父,林姑娘对我皇家的恩情,我必定牢记于心,此后我必竭尽所能,调养好她的身体,保她一世无忧。”
“乖徒儿,记住你今天这番话,否则为师……”
其实林依婉听到这里真正昏迷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还在想,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事呢?
林依婉再次醒来已是白天,她是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的。
起身之后想要出去看看,却见手里攥着一张纸条:“好好修养,不叫勿出。桌上有餐盒,趁热食用。”
她放下字条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便听外面有个陌生男子慷慨激昂的声音:“陛下现在的脉搏比昨日虚弱不少,而且浑身发冷。
姓窦的,你到底给陛下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手段?”
窦大夫的语气很冲,听来有些像她刚认识时那样,很是欠扁:“一群庸医,老夫用什么药,要你管?
你是不是想打听清楚了老夫的药方好偷师啊?
还有脸说老夫用歪门邪道的手段,若不是我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你们的陛下早就驾鹤西去了。”
“窦先生,慎言!”这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窦大夫呸道:“慎个屁的言,老夫说的事实,有什么好慎的。
老夫的话就放在这里了,你们若再敢对老夫的治疗方法指指点点,老夫这就撒手不管了,这屋子里的陛下,你们谁爱救谁救。”
他这话一出,屋里的人瞬间沉默,看来是无人敢接这个担子。
先时说话的人气道:“姓窦的,你这样胡作非为,可对得起陛下的信重之恩?”
“老夫有什么对不起的。”窦大夫放下豪言:“若他没了,我陪他一起去死。
但倘若我把他救活了,你们这群庸医是不是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当初皇上刚中毒时候,你们非认为自己能行,自己能救,结果将人给救昏迷了。
眼见着事情后兜不住了,这才叫老夫来收拾烂摊子。
怎么?
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将皇上治好,所以又要来抢我的功劳了?
你们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治病救人没屁用,推卸责任抢功劳最得心应手啊。”
窦大夫的嘴就跟刀子似的,只要开口必定伤人,并且他是无差别攻击。
这屋里不管有没有得罪过他的,有一个算一个,他全
都给怼上了。
有些面皮薄的太医已经不说话了,但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还想要往上冲。
窦大夫索性对着他们身后的人道:“大皇子,我还是他们,你自己选一个。
如果选我,那就让他们滚出去,别在这里妨碍我干活。
如果选他们,那我就走,此后再有任何情况,不要想着来找我,我绝对不管。”
此时大皇子魏晟也有些为难了。
论医术,太医院自然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窦大夫。
可这个老头是老四的师父,也就是老二那边的人。
他如何能够放心将昏迷的父皇与老二的人放在一起。
如果父皇醒了,不用说这就是老二的功劳。
倘若父皇醒不来了,那老二趁着这个机会,能做的小动作可是不少。
可他也不敢贸然说出让窦大夫离开的话,否则父皇若真的毒发身亡,光是言官的奏折就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