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对易成海说着兰良县的事情,陈乐山却感到他在看着自己。
看陈乐山没有任何反应,萧炎似乎有些意外,易成海摸摸下巴的胡须,也是等一会才说:
“还有此事?张志祖领略浩然之气,已成大儒,怎么可能无礼大闹府衙呢?”
“属下也是得到些消息,尚未来得及验证,不敢乱言。”
两人一来一去,陈乐山还是不接话,就有些无趣了,易成海只好说:
“那就快些启程吧。”
这一路行得寂寞,萧薇薇依然气愤难平,把姬素云和苏琳琳带到自己的车架上,气哼哼地和姬素云嘀嘀咕咕。
巨灵兵跟随着陈乐山,在队伍的一侧吭哧吭哧前行,吸引了禁军的注意力。只是陈乐山沉着脸,一直未曾说话,众人都觉得不好打搅的样子,连萧炎也跑到队伍前面去。
还穿着一身血迹斑斑的衣服未曾换,陈乐山半闭着眼睛,在马上似睡非睡。
什么事情都没搞明白,终究还是吸纳了第二块介质,陈乐山觉得自己很失败,而更加让他警惕的是,吸收第二块介质之后,心经似乎失控了。
按照目前他对心经的了解,只要是军队众心合一,就会精神力凝聚,依靠心经抽取提炼成真气,达到武道相应的境界。
然后他自然就可以挥斥方遒。方才在夫子城军中一场大战,他依靠珠子存储的和巨灵兵散发的气机,勉强接近宗师境,这还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夫子城军队开始怀疑军令有误的时候,军队气机混乱,按说自己也吸收不了,但是却恰恰又自动吸收了。
这些散乱的真气,虽然增强了陈乐山的武道,但是却明显失去了控制。当时,陈乐山完全有能力做到自保而不伤人,只是在持续的战斗中,他还是禁不住一股怨气的滋长,情不自禁痛下杀手。
当时还不觉得,现在想来可就是心惊胆战了,这是失去控制了。
难道介质吸收到一定程度,自己居然会被众人的信念所左右,按照众人心意去行事,自己无法控制吗?
他仔细回想小军镇山谷那一战,自己陡然突破宗师境,连挥三刀,杀退敌兵的事情。
那一次想来就有些蹊跷,自己已经保持了清醒,一刀下去,斩杀黑衣人首领等人,彰显宗师境,就足够惊退敌人,但是其后又挥出两刀,当时显得自然而然,现在看来,却非如此。
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既然头脑清醒,杀退敌军在即,自保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三刀挥出之时,自己也隐约觉得自己必死,但是其实后两刀不使出来,自己存活的几率岂不是更大?
若是没有萧薇薇的凤羽留香,自己那时候可不就是死了吗?
陈乐山心中发凉,自己为什么要挥出后两刀?是一时冲动,还是必须要秉持众人之意呢?
如果吸收足够多的介质,自己会不会成为所谓民意的武器,而丧失自己的意志?
他睁眼看看身侧的巨灵兵,浑身铁甲,像极了前世所知道的变形金刚,真是坚不可摧的利器!
巨灵兵眼洞中蓝光通盈,生机盎然,随时就要奋起而战,只需要苏琳琳心念一动即可。这种控制的技术,可就超过了上一世的科幻了。
这个世界的玄学,真的不可小看,如果自己也成为了第二个巨灵兵,恐怕也不是不可能。
陈乐山突然有些不敢去青平山。
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真的有这种恐怖的控制手段,那自己绝对不是第一个。
一定还有类似的事情,至少应该是尝试过,做这样的大事,好歹也要点试验吧,有过失败,有过成功,在自己之前,一定有一个或多个类似的案例!
会是谁?
“陈山主?”
被打断了思路,陈乐山转头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易成海的车驾旁边,看周围禁军的眼神,似乎自己已在这样走了一段,所以提醒了易成海。
侍从挑开车辕的幕帘,易成海很精神地看着陈乐山,虽然胡须有些斑白,但是面上皱纹很少,看起来有些反差,在小小的窗口里显得格外诡异。
“陈山主,”易成海看到陈乐山在发愣,也不计较,反而主动说道:
“你身上的伤势可是有碍?上车休息养伤,可好?”
“不必了,这个石头傀儡没有心志,只知道现在跟着我,我一上车,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失控呢!”
陈乐山把“失控”这两个字说得重了些,易成海吸了口气,讪讪地说:
“也是,也是。”
他似乎就要坐回去,然后又想起什么,问道:
“张志祖真的到了九级浩然之气吗?”
陈乐山跟他第一次见面,还摸不清他的路数,记得萧薇薇曾经说他和胡士奇是不对付的,过于怠慢也是不妥,因此便回答:
“我离开县城之时,他似乎是以琴入道,当时浩然之气骤然爆发,全城皆知,确是九级无疑。”
“已琴入道?张志祖专注六艺,看来终是有所领悟啊!”
陈乐山心下一动:“易大人,这儒学悟道,听说是没有一定之法,可是真的?”
易成海见他主动相问,似乎有些高兴:
“自然是如此,儒家之学,浩瀚如海,圣人云,道在瓦砾之间。自然是处处皆可悟道。”
“而也正是浩瀚如海,却也不知道从何处悟道。”
“但有一点是错不了,领悟浩然之气者,无不是关爱天下之辈啊!”
“确定是这样吗?”
易成海有些不悦:“定然如此,浩然之气乃是天地第一人间正气,只要心生妄念,并不可成。”
“那么,胡士奇胡大人,自然也是关爱天下之辈咯?”
陈乐山脱口而出,心中有点后悔,怎么学了萧薇薇,真是近墨者黑,这似乎太过于打脸。
不想易成海闻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