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自从见到陈乐山之后,就被陈乐山所折服,他如大多数西北军士一般,坚信陈乐山必定是为万世开太平的大人物,尤其是在此后一起经历的事情中,他对陈乐山怜悯小民和普通军士之心,深有感触。
为了这等人物,他早就把自己的生死抛在脑后,随时愿意如刘成一般,死在陈乐山的身前。
这个刘双全,虽然是刘成之子,但是见识浅陋,个性卑劣,以张义看来,无非给他谋个出路,告慰刘成在天之灵。刘双全身份低微,放在西北军中,又能胡闹到哪里去?
但是若是给这个墨家大能收了徒弟,一旦学成,只怕会危及陈乐山,此等卑劣之人,一旦有了力量,岂不是危害四方,他深信即便是刘成在此,也定然会大义灭亲。
只是,墨家大能的眼前,又如何能下手呢?
张义强撑伤势,推开陈乐山的手,自己站定,躬身说道:“圣人在上,小人有句话说。”
田襄子不太想理会他:“你是持戎之辈,闯到此间,我不怪罪于你,也是你的侥幸,你说什么话,且去吧。”
张义咬牙坚持:“在下确实是无道之人,天生孤儿,生在军中,养在军中,整日里与外族做战,只知道活命艰难,不知道生死大义,但是对圣人收徒,我有话要说,恳请大人听一听。”
田襄子本待挥手斥退,听他说起无道之人,不由停了一停。
张义口不歇气:“我辈小民,度日艰难,常盼圣人现世,救我等脱离苦楚,今日之天下,圣人不出,自有圣人的决断,我等不敢有什么说的,但是圣人收徒,难道不该多加考察吗?那怎么保证圣人之徒福泽天下呢?”
刘双全闻言大怒,他想不到站出来阻扰他的,居然是一直以来最是护着他的张义。他手指张义:“你这个骗子,口口声声说要照应我,如今却来阻我。”
他转身对田襄子躬身祈求:“师傅,这些人都是不安好心的恶人,不要放他们出去了,他们定会派大军前来灭杀的。”
姬素云见状急道:“圣人前辈,休要听他胡说,此人心术不正,我等都是百家之后,自然遵从百家之义,岂会胡来。”
刘双全也急忙分辨:“什么百家之义,今日只有儒家独尊,哪里有什么百家?他们都是一派胡言。”
听到此处,田襄子却被另一个话题吸引:“儒家独尊?玄心子失败了吗?嗯?”
他转头望向陈乐山:“怎么回事?玄心子不是已经重启百家了吗?怎么现在还是儒家独尊?”
“现在是何年代?难道玄心子离世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彼此都是说得对不上,互相疑惑。
陈乐山理理头绪:“额,前辈,玄心真人还在世,晚辈正是要前往青平山拜见他老人家的。现今天下……确实还是儒家独尊,晚辈已经要成立九顾书院,励志振兴百家。”
姬素云也说:“圣人前辈,陈乐山所言不差,我师尊也说,此次振兴百家,开辟天地,就在陈乐山一身了。”
“振兴百家,开辟天地?”田襄子又有些失神,看来长久沉眠,对他的记忆有所损伤,他口中反复念着:“开辟天地?开辟天地?”
他目光抬起,注视陈乐山,神情慎重地说:“你再运用一下真气,来,打我一记。”
陈乐山犹豫一下,将气机远远渡到田襄子面前停驻,后者拿手一碾,气机粉碎,在空中消散,犹如一滴水,陡然炸开,把田襄子浑身石屑吹得干干净净,露出盘坐的下身,似乎已经石化。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好熟悉?”田襄子道:“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没等陈乐山回答,他自己在那里不断自语:“你进入基地了?你有介质?不对,你能吸收介质?介质可以炼化?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他碎碎叨叨地不断自语,陷入沉思,良久,他忽然停下自语,将手放在膝头,闭目不语。
众人一时不知何意,陈乐山却感应到了,他运起心经,将田襄子头顶溢出的白色气机,吸引到自己体内。
陈乐山惊讶地发现,田襄子一人的精神力,居然超过了一个小队,这还是第一次,从某一个人身上抽取到气机。
田襄子张开双眼,目视陈乐山:“原来如此,玄心子果然玄力通神啊!”
言罢似乎有些沮丧:“这么说来,还是败了,所以他在另寻他法。”
他目光有些无神,不再看陈乐山,转而问姬素云:“你师父有什么说法?”
“师尊说,没有时间了,成败在此一举!”
“这么说,已经五百年了。”
他叹了口气,挥手叫苏琳琳:“你上来吧。”
苏琳琳有些畏惧,陈乐山抱着她走上台,到田襄子身边,后者拿着苏琳琳的手,看看她的刺青,然后在台前用手一捞,凭空手中出现一个有些暗淡的扁晶石。
姬素云口中惊呼:“灵石?”
田襄子把这块灵石递给苏琳琳:“这是你家的东西,你拿去吧,大门左边就是你家之物,你带走吧。”
苏琳琳抓着好看的石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双全在台下有些惶急:“师傅,前辈,我……”
田襄子似乎疲惫以极,他看看刘双全,又看看陈乐山,叹了口气:“无道之人,扣我墨门,嘿嘿,玄心子也不是知道万事万物啊!”
刘双全眼见他语气不善,气急败坏:“什么圣人?只拿着言语糊弄我,一看到高门之徒,那说的话就忘记了,我呸。”
田襄子勉强笑道:“你倒是胆大的,若是平日,收也就收了,心性好坏,皆是天地缘法,好坏之事,俱是一时之争,我田氏墨门,也不在乎这些,要不也不会裂门而出。”
“只是既然不在乎,又何必在意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