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山把张义喊道身边,闲聊起来。
“张将军,我军的武器盔甲,是自己打造吗?我看镇兰城中并没有很多工匠作坊,似乎只能维修吧。”
张义见陈乐山跟他说这些,只当是山主无聊,就多说几句:
“山主抬举我了,我只是步兵统领,不敢称将军。”
他接着说:“武器装甲辎重,历来在中京城以南,集中锻造的,私下锻造可是重罪,有时候供应不及时,也是没办法,但是缴获的装备,还是可以备用。”
陈乐山看看他身上的铁叶子甲,腰间直刀,突然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可知道?为什么草原兵多用弯刀吗?”
“嗯,知道。”张义挺挺胸膛:“草原人不会锻造,长刀打不出来,容易断,所以才多用弯刀。”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刀不容易断吗?”
张义被问得哑了口,安平公主见他们两人说的有趣,立即插话:
“我知道的,师傅说长剑锻造,是需要反复捶打,说是打出钢片,内铁外钢,就不容易断了,师傅说练功就是如此,内须强直不弯,外则百折不挠,如此方能大成,是为九级境界。”
张义听了忙在马上拱手,甚是惶恐:“多谢公主殿下提点,小人不敢忘今日指教之恩,必以死相报公主……和山主。”
萧薇薇很是得意,眼角瞟着陈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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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山心中又乐又惊,乐的是,萧薇薇真的是天真浪漫,这个时代的人显然特别有门户之见的,她就这么轻易地说出武道奥秘;惊的是,门户之见如此深重,难怪停滞不前,他顿时觉得所面对的阻力何其庞大。
他拱手还礼,觉得这话说得未免过于严肃了:
“不必如此拘谨,军中武器,我并未见到连弩和强弩,却是不知道何故,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看见张义脸上突然惶恐起来,顿时说不下去,疑惑地看着他。
张义咬咬牙,眼神不定。
安平公主萧薇薇皱着眉头:“乐山,连弩和强弩,这种事情,可是个禁忌啊,你问他,却是为难他了。”
她对张义说:“你且去带队伍吧,我看也快到东卫城了,多少要有所提防!”
张义如释重负,拱手而去。
张乐山立刻明白了,只怕是军械研发是被限制的。
萧薇薇靠近他,轻声说:“连弩和强弩,并非没有的,早就听说兵器坊中有此传闻,但是为朝中大臣所不喜,连父皇也是无可奈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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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更小地说:“我有一次就听到父皇向母后抱怨,说是儒家……”
言到此处,她看看陈乐山,陈乐山忙微笑着鼓励她。
“说是儒家这些老古董,坚守古制,一说新军械,就如同要了他们的命一般,说是只要君子怀德,自然无往不胜。“
陈乐山笑起来,以示不以为意,心中更是感觉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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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卫城守将左怀申,此刻正左右彷徨,如坐针毡。
他指着桌上的绢书:“胡士奇这个老东西,这分明是要逼死我!居然要我出动骑兵,接回王欢那个混蛋,你们说,这不是逼我站队吗?”
他身侧有两名文士,左侧一人道:“正是如此,将军可别上这当,王欢叛乱已经是明摆的事情,这是胡士奇和青北王的博弈,我们可不能掺和啊!”
另一人皱眉:“可是,胡大人的绢书到此,怕是不能置之不理。”
左怀申怒道:“我不明白吗?可是斥候来报,大王已经指派陈乐山和张义,前来领骑兵,这两方都跟我要骑兵,现在如何是好,总不能两边都得罪?”
左侧文士到:“将军勿急,既然两边都不能得罪,那也可以两边都执行啊!”
“两边都执行?胡说八道,我哪里来两个五千骑兵?马倒是有一万多……嗯?你是说?”
文士笑道:“将军高明,咱们东卫城可不是有一万骑兵么,步兵骑马就行。”
左怀申深以为然,瞧着这两个谋士,觉得自己也算是虚怀若谷,知人善用,要不怎么能在青北王和李玉的治下,还能不得罪朝中大员,左右逢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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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山等人来到东卫城,并没有遭遇任何不便,顺利地进城,直登大堂,倒是陈乐山有些意外了。
东卫城守将左怀申,热情无比:
“哎呀,怎么敢劳山主亲临,有什么事情支应一声,末将那是无所不从的。”
他拉着陈乐山,絮絮叨叨貌似家中长辈,身着长衫,只是满脸横肉,胖乎乎的身材多少有些不协调,却也不能不服他巴结之意。
左怀申貌似才发现陈乐山身边的公主,故意瞪大眼睛,反复确认一般,然后立马惶恐欲跪,口中直呼:
“啊,下臣该死,公主陛下在前,我却如此眼瞎,该死啊该死,给公主殿下请安。”
只是跪下也太慢了点,公主只好抬手虚扶,他腾地一下就弹起身,口中嚷嚷:
“快,快,给公主陛下设宴,必须好好地接风洗尘啊,公主殿下亲临,此是我等之荣幸!”
陈乐山忙止住他:“左将军不必,我等奉大都督之命前来,有紧急军务。”
安平公主萧薇薇也道:“正是,左将军切勿多礼,军务不可怠慢。”
左怀申这才作罢,接过陈乐山手中军令,一丝不苟地反复核对,认真的态度,却是以刚才大不相同。
只是确认完毕,左怀申却是坐回堂中,不断叹息。
陈乐山疑惑:“左将军为何叹息,莫非军令有所不妥?”
左怀申忙伸手摇头:“岂敢,岂敢,陈山主和公主殿下,亲自带张义前来,又有大都督军令在此,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