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百夫长这十余年,久在军中,见此情形,立即叫住整队欲冲的公主:
“公主殿下,敌众我寡,出谷的唯一通道又被敌方占据,冲只怕是冲不出去了。”
萧薇薇心中有些懊恼,自己居然中计,都怪陈乐山这个冤家,白日里要他去军营中,偏不去,自己不着紧他,也不会中计嘛。
陈乐山见她瞪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上一世他也有二十好几,顿时明白她的心意,想想也是顾念自己闯的祸,可不该让这女子背锅,赶紧接口说道:
“陈叔,我们有五百兵马,守几个时辰没问题,此去镇兰城不远,大队人马出不去,让高手出去求援应该可以。”
安平公主眼睛一亮:“对啊!乐山说的对!师叔,你最厉害了,你快去叫我皇兄来,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梁师范也道:“我觉得可以,落尘道长前去求援,我等就在私塾据守,那里地势高,入口要跨过溪流,易守难攻。”
陈塘想了想,也觉得可行,众人都望向落尘道长。
落尘是个俗世道人,与他师兄超然物外,大大不同,在他心里,他却不这么想:
“我可以带一个人出去的,额……”
按照他师兄玄心真人,跟萧薇薇打趣的话说,落尘道长是个不分轻重,很不靠谱的家伙呢。
他这么随心而言,却忘记了,带谁出去呢?
萧薇薇还是陈乐山?
一个是他的师侄女,一个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可不好决断了。
梁师范历来稳重缜密,当下打断他:
“道长,你忘记了百家余孽的那些人了?”
陈塘快速思考着:
“道长,这事恐怕不简单,先有刺杀,后有调虎离山,占据谷口,这背后有高人在布局啊。只怕此刻那些九级高手依然在这四周,你还是出得去,带人恐怕带不出去了。”
落尘道长一时哑然。
安平公主萧薇薇知道,这事可得快下决断:
“师叔,你谁也不用带,你此去镇兰城,顶多几个时辰,区区两千贼兵,我们还是守得住。”
落尘道长想想也是:“行,陈乐山有军阵之能,让他统御队伍,即便两千敌人,也不足为惧。”
“军阵?乐山会军阵?”萧薇薇惊讶地看着陈乐山,大眼睛扑闪扑闪。
陈乐山给她看得不自在了:“就突然,突然就会了!”
“哦。”萧薇薇很是兴奋,喜滋滋地说:
“军阵就是这样的啊!当初皇兄就是看了父皇的《讨贼令》,就顿悟军阵呢。太好了,我大汉会军阵的,一个是皇兄,一个就是你了呢。”
陈塘打断二人话语:“殿下,时不待我,还请快下决断。”
落尘道长抢着说:“既然如此,你们好好守住,我就先去报信。”
说罢,他不再犹豫,转身冲向山谷深处,登上私塾屋顶,然后沿着笔直的峭壁逐步攀越。
九级高手已经可以短时间滞空,如此手段在悬崖上一段一段跳跃,转眼就要攀上崖顶。
此刻天色尚暗,只隐约看得到,空中几支箭向他射来,更有两个身影扑向他,果然如陈塘所料。
只是道门玄学,非凋零百家可比,只见一片红云,轰然作响,之后落尘已经孤身站在崖顶了,回首挥挥手,就此消失不见。
看得陈乐山心旷神怡。
既然援军可待,那就固守好了。
陈塘和公主手下几个百夫长简单商议之后,在谷口留一个百人队驻守观望形势,其他人等,包括谷中居民,纷纷转移到小军镇深处的私塾学堂,准备在那里据守。
大家都在忙着,萧薇薇和陈乐山两个“闲杂人等”,跑到私塾的堂前平台上,向山谷内观看。
陈乐山没有时间关注身边的美女,犹自在琢磨心经。以前看不懂的地方,现在因为有了真气注入,实际操练起来,心经的运作就看得分明。
黄玉显然不是普通玉石,而是所谓的“介质”,这真气明显不是天地元气,而是集采众人的精神力,然后还能反馈回去,形成所谓军阵效果,这真是非常奇特的修炼之法。
但是现在数百人在身边,他是能够感应到真气流入,也能够反馈众人,但是自身似乎到了五级真气状态,就不再能够提升了,这却不知道为什么。
五级想保命,只怕差了许多。
难道是介质不够吗?黄玉这种东西,是不是不止这一个呢?
身处危险中,陈乐山本能地觉得提升自己才是最靠谱的,他这么沉思,身边被冷落的公主甚是不满。
安平公主萧薇薇都瞄了他几次了,见他毫无反应,就有些来气:
“哼,陈乐山!”
“啊?公主殿下,怎么了?”陈乐山被惊醒,茫然地望着美女。
萧薇薇对此间风险其实不太担心,皇兄多疼爱她啊,还不是分分钟跑来帮她出气的。只是身边这个家伙半晌对他不理不睬的,让她气得不行,她天生贵胄,率意直行,言语总是快过她的大脑,脱口而出:
“我看你这家伙很虚伪呢!”
“我,我怎么就虚伪了?”陈乐山莫名,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这个美公主。
“你白天怎么说来着,怎么现在都不搭理人呢?”这话说得太快,等公主想到不妥当,已经是有些晚了。
“我又说什么了?”陈乐山还没转过弯,心想,陈塘说我白天说了啥,然后就被刺杀了,你又在说我说了啥,这又是要咋了?
萧薇薇本来还在觉得自己说快了,见他这般反应,更是恼了,又是脱口而出:
“雪莲盛于千刃冰而不赏,贤者达在万重山而无言,皆是人间大恨,是以不得不赏,不得不言,不可不好也。这总是你说的吧?”
听她这么一说,心中苦笑,我把她比作雪莲而已,尊贵的公主殿下,难道没听过甜言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