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是一名身着绿衫的少女,望上去十二三年纪,鹅蛋脸,丹凤眼,双眉含黛,周身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中,竟如隔帘观花,更加妖娆可人。
少女似是刚刚清醒,眼波迷离,待看到被人揽在怀中,一下惊醒,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百里鸣急忙松手后撤,但还是晚了一步,脸颊上多了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他无奈的揉了揉脸颊,想要解释什么,忽然想起父亲说过测考时每个人都身处幻境中,是不可能相遇的。
“看来这个少女是假的了,难道这才是最后的考验?看自己有无一颗助人为乐之心?还是美色诱惑呢?”
既然想不通就不必多费心思,百里鸣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个少女呆立当场,一脸的茫然无措。
湖岸越来越近了,浮桥的末端连接在一段长约三丈的石质栈桥上,湖岸边搭着一座凉棚,凉棚内摆着一桌一凳,上面端坐一人,四十多岁模样,体型圆润,圆脸大耳,留有两撇八字胡,看上去威严不足,俏皮有余。
其两侧分立两名童子,白白净净,板着脸故作老成,但依然掩饰不住稚嫩之色。
百里鸣来到近前,拱手作揖道:“小可拜见仙师。”
又分别向两侧拱手道:“拜见两位道友。”
八字胡朗声笑道:“不必拘礼,我可不敢妄称仙师,不过在俗事堂干些杂事而已。”
旁边一个名童子插话道:“这位是俗事堂范管事。”
百里鸣赶忙再次拱手施礼:“范管事好。”
范管事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得之色,但还是摆摆手,谦虚道:“你即已通过测考,咱们便同属开阳宫外门弟子,外门弟子都是平辈,不论年龄长幼,而是以入门先后来称呼彼此。我姓范,名进,叫我范师兄即可。”
百里鸣忙说:“不敢,不敢,范管事……”
范进假装生气道:“哎……要叫范师兄。”
百里鸣又忙改口赔礼,范进招呼道:“小师弟,先来登记一下。”
随后询问了百里鸣的籍贯及生辰八字,一一登记在册。
“现在师弟你正式成为开阳宫的外门弟子,好了,你顺着这条石板路,穿过坡上的牌楼,去上面的广场,那里有专人接应。”
范管事望了望天,又道:“再过一个时辰,今年的测考就会结束,到时所有通关之人会一起参加入门仪式。你且去吧。”
百里行拱手道谢后,依言走向广场。
……
穿过缓坡,一个方圆二十来丈广场映入眼帘,四周被密林包围,一尺见方的青砖铺地,平整干净。场地边搭有凉棚,凉棚内已三三两两的坐了十几人。
百里鸣来到凉棚前,有人上前指引着落座等待,棚内桌子上摆着茶水、糕点等,渴了饿了可自行去取。
先前的十几人,有相熟坐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余的人或安静的品茶吃糕点,或静静端坐不语,但眼神中都掩饰不住通关后的兴奋之色。见此情景,百里鸣便端了一杯茶坐到一边,静等入门仪式举行。
不多时,又有人来到凉棚,百里鸣抬头望去,竟是在浮桥上遇到的绿衫少女,少女此时正端了些糕点往里走,两人四目相对,目瞪口呆,伫立当场。此时两人都浮起相同的念头:“大白天的见鬼了么?竟然是真人?”
此时有人朗声呼唤少女:“真真,你也过关了,来这边坐。”
少女听到呼唤,缓过神来,身形木木的向对方走去,又不时一脸疑惑的偷看百里鸣几眼。
百里鸣也是疑惑不解:“听父亲说过,渡云桥之幻境是开阳护宫大阵的一部分,只有修行境界达到圆满境方能勘破,怎会轻易失效?难道是那点星光,对了,既然星光可幻化万物,想必也可勘破幻境吧。”
想到此处,百里鸣心中波澜起伏,此物越神奇,越会吸引歹人觊觎,现在不能轻易示人。压下了心头的悸动,暗暗发誓自己今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用这星光。
但又想到这次是星光主动现身打破幻境,自己根本无从控制,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思量间,忽然听到有人喊道:“所有人,来高台前集合。”
原来不知不觉间,测考已经结束了,百里鸣起身随众人往北面高台而去。
行进间从身后走来一人,低声道:“谢谢!”随后快步离去,擦肩而过,只留下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尖。
望着绿衫少女婀娜的背影,百里鸣一时失神,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在心头微微泛起。
“那个人你认识?”先前呼唤绿衫少女之人轻声问道。
绿衫少女心中一紧,方才思索再三,回想之前的点点滴滴,她意识到是那个少年在无意间帮自己摆脱了幻境,最终得以过关。
但此事不能泄露,偌被道门知晓,万一取消她的过关资格该如何是好,因此赶忙假装镇定的回道:“哦,不认识。”
少女身旁的同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身着冰蓝色的丝绸长衫,绣着雅致云纹的金色滚边,腰系玉带,头戴羊脂玉发簪,一副贵公子的打扮。华服少年闻言并未在意,闲庭信步向前而去。
等到所有人聚集到高台之前,一名弱冠之年,浓眉大眼的道士走上台,神情肃穆,朗声说道:“众弟子,噤言!”
随后右手微抬,捻剑诀,口中轻喝一声:“亮!”
话音刚落,只见广场上的青砖如棋盘一般,按照横十纵六的排列,前后左右相隔一块的分布,依次泛起了微微的光亮。
年轻道士收剑诀,又道:“众弟子踏青砖,不动如松。”
待众人按照要求站定后,再道:“请韩教谕主持入门仪式。”
言罢,一名年龄三十岁左右的道士缓步走上高台,他神态威严,又高又瘦,黑黑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