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霆让她在国营饭店等他,如今已过去挺长时间了,如果霆霆回来时没见到她,肯定得着急的。
万一霆霆回家报信儿,那就更惨了,还不得叫老太太担心死啊。
一念至此,谢菁琼心里惶惶的,麻溜地就往国营饭店那边儿跑。
而另一头儿……
江战霆安顿好谢菁琼后,顺着公社的主干道七扭八拐,直至来到一座气派的四合院外。
他堂而皇之的闯了进去,里面的人正在喂养一只八哥鸟,一起看见他,登时愣了愣。
“江战霆??”
俩人当年算是不打不相识,但后来挺对脾气的,只不过这份私交知道的人不多。
而当初江战霆传回死讯时,这四合院的主人,沈漠重,曾亲自去过一趟老江家,更甚至江战霆“牺牲”后的那笔抚恤金,都是他亲自去江家发放的。
除了上头给的,他自己也在里面添了许多。
可,这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四合院里,就见那屋檐下的男人大概二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白衬衣,外头套着一件浅灰色的毛线背心,身材颀长挺拔,人看起来是清瘦的。
但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近视镜,长相斯文又俊雅,看起来就像个高知识分子。
但他狭长凤眸本是清冷淡泊,此刻因过于吃惊而微微瞠目,半晌,才低低一笑。
“原来你没死?”
江战霆翻了个白眼儿:“有阵子没见了,就不能讲点好听的。”
“对了,我这趟过来找你有事。”
这俩人私底下交情好,江战霆也懒得玩虚的,直接开口提出自己的来意。
而沈漠重听后,他一愣。
江战霆问:“这事儿能办吧?”
“能是能……”
“能就行了,我媳妇还在国营饭店等我呢,我先回去了,回头再过来请你喝酒。”
说完,他火烧屁股似地走了。
沈漠重:“??”
一脸呆怔,好半晌才低笑一声:“这条野狗竟然被人驯服了?但我记得他当初娶错了人,他那个媳妇儿似乎不大聪明……”
他蹙了蹙眉,正这么想着,就见一个年轻人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
“哥,哥!远征被人逮了,他出大事儿了!!”
沈漠重:“……”
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先是江战霆死而复生诈尸了,并且为贺远征的事儿找上了他。
然后又冒出他这个蠢弟弟,也是为了贺远征这事儿跑来的。
沈漠重低笑,“成了,别急,我都听说了。”
说完,他回屋走向座机电话,拨了一支号码,等对方接听后,他随口吩咐两句,这事儿就算办成了。
……
而江战霆回到国营饭店后:“……”
“人呢?”
“我媳妇儿呢?”
他辣么大,辣么可爱,辣么娇憨甜美,辣么乖的媳妇儿呢?
咋就没了呢?
满头雾水,又有点着急,他立即拦住一名服务员询问。
那服务员愣了愣:“啊……是之前坐在窗边那妹子?她早走了啊,临走时还把饭菜打包了!”
“她说她去哪儿了吗?”
那服务员想了想,没想起来。
而江战霆脸一沉,公社这么大,他小媳妇儿又那么娇柔无害,万一碰见人贩子呢,万一被人卖进大山呢?
娘西皮的!他媳妇儿呢?
此刻他俨然忘了,就他媳妇儿那个吓死人的巨大力气,甭提没遇着人贩子,就算真遇着了,也得是那些人贩子集体抱团一起痛哭。
……
谢菁琼满头大汗地往外跑,累得气喘吁吁,那可真是吃奶的劲儿都快使出来了。
其实她当初离开国营饭店时,曾跟服务员交代过,声称自己出去走走,如果江战霆回来找她,就让江战霆在这儿等着。
可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她怕这中间出岔子,也怕江战霆等得着急了,于是像阵小旋风似的,埋头就往国营饭店那边儿冲。
“咚——!”
突然撞在一个人身上,脑门顶在人家胸膛上,她磕了一下子狠的,人都快懵了。
焯啊!这是谁家的胸膛,怎么跟个铜墙铁壁似的?她都眼冒金星了,踉跄着险些没摔在地上。
好在一只大手即使地托住了她臂弯。
等谢菁琼站稳后,晕乎乎地甩了甩脑袋,捂着发红光的脑门儿看向对方,才发现,啊这……
这铜墙铁壁是她家的!
只是,这铜墙铁壁脸色不大好。
“那个,霆霆?”她一副怯怯的模样,可心虚得不行。
江战霆心口发闷,“去哪儿了?”
今儿下了一场大暴雪,公社这边被积雪覆盖,他头上、衣服上,也全是雪,两人出门时他穿得有点少,这会儿脸都有点儿冻青了。
谢菁琼越发心虚了,“生气了?”
她轻轻扯扯江战霆衣袖。
江战霆沉默着看了她一眼,旋即一言不发,竟然扭头就走了,那大长腿嗖嗖的,而他又身高腿长,一眨眼就和谢菁琼拉开了距离。
谢菁琼:“?”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她把霆霆惹生气了,这可咋整?
……
江战霆沉着一张脸,他自个儿算过了。
自打他回到国营饭店,发现小媳妇儿不见了,总共过去一个半小时。
这期间他回了一趟青山屯,见小媳妇儿没在家,他也没进院子,迅速折返公社这边,几乎把公社翻了一个底朝天。
内心里的焦急忧愁简直甭提了,而之前心里有多急,如今他就有多气。
这致使他心头憋了一股火儿。
可走了几步后,他又猛地刹住了步伐,冷戾地回头看向鸟鸟悄悄跟在他身后的谢菁琼,她正攥着小拳头一溜儿小跑儿。
因为他走得太快了。
江战霆:“……”
还是很憋气,但看了她几秒,臭着脸迎向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追不上不早说。”
“你是不是傻?就不知道喊我一声?”
“地上雪这么厚,万一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