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瞪圆眼珠子,感情她想歪了?
可那两口子,之前偷听……什么再往上一点儿,什么舒服不……
害!江战霆这破孩子,不就给琼琼挠个脑袋而已,咋讲得那么暧昧呢,害她老人家白激动一场。
老太太脸通红,霎时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仿佛能把大房土墙瞪出两个窟窿来,然后再扎穿炕上的江战霆。
这会儿,炕头上。
谢菁琼自己抬手挠了挠:“行啦,不用挠了,英英喊我呢。”
她一把推开江战霆,掀开被子回话道:“英英,不用啦,等会儿我自己烧热水就成。”
“害,这又不算啥大事儿,大嫂你歇着,我帮你烧就行了。”
“对了,家里窗户都上霜了,今儿外头天气挺冷的,你等会儿出来多穿点啊,免得冻坏咯。”
说完,老三媳妇就扭头去厨房了。
“媳妇儿~~”
江战霆可怜巴巴地瞅着谢菁琼,这糙汉爷们儿就跟个粘人精似的,想跟他媳妇儿黏糊黏糊,偏偏不得其法。
于是之前,见谢菁琼不停挠头,就主动帮忙,还顺手帮谢菁琼做了个头部按摩。
他觉着媳妇儿的小脑瓜特别好摸,可惜,没能摸太久,真真是爱不释手的。
但谢菁琼一脸苦恼。
“霆霆,我这几天一直认真搞卫生,为什么头上会有虱子虮子呀?”
她刚刚头皮刺挠,就是这俩东西害的,明明她天天洗头,按理不应该啊。
见小媳妇儿困惑地皱起小眉头,江战霆登时乐了,那模样还挺幸灾乐祸的。
“当然是被人给传染的,别人身上的虱子虮子跳到你身上了。”
“啥啊??”
登时,谢菁琼立即抓起被子裹住自己,如看阶级敌人似地瞪着江战霆,“你别过来啊!”
江战霆:“?”
无语。
“你想啥呢?不是我,你男人我干净着呢!”
“是大宝他们,你总跟江律他们混在一起,小孩儿人身上有虱子,也有跳蚤。”
他早就吃味儿了,媳妇和孩子们的关系比跟他还要好,他心里酸极了,就跟生吞了一只柠檬似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直至这会儿。
不过见媳妇儿那么防着他,仿佛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这糙汉爷们儿的玻璃心啪嚓一声摔地上,登时碎成了八百瓣儿。
“媳妇儿……”媳妇儿不爱他,不稀罕他,这可咋整,头都要秃了。
面对男人哀怨的视线,谢菁琼实在招架不住,她干笑两声,麻溜地下炕了。
“那个……咳,不早了,咱俩也起吧?”
说完,她就赶紧穿衣裳。
许多事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头一回跟江战霆在一张炕上醒来时,她还挺不自在的,但如今已经适应了。
况且晚上睡觉又不是脱光,穿着线衣线裤呢,而且还是分成俩被窝。
如今当着他的面儿穿衣服,她已经淡定多了。
但那糙汉爷们儿直勾勾地盯着她,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竟然“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
……
谢菁琼出门时,老三媳妇已经帮她把热水烧好了。
正好孩子们也陆陆续续起来了。
“律律,来,大伯母给你洗头发。”
江律一呆,马上板着小脸儿说:“大伯母,天凉了,奶说过,天冷少洗头,不然会打喷嚏的。”
“没事儿,一会儿你们几个来我这屋,让你大伯父抱捆苞米杆子回来,咱把屋子烧得热乎点儿,这样就不怕冷了。”
“乖,洗完头大伯母给你们做肉丸子吃。”
家中六儿是个小吃货,哪怕才两岁,但一听有好吃的,马上炯炯有神大眼放光芒。
“大伯母、大伯母,肉丸丸长啥样子呀?肉丸丸真的好吃嘛?”
“肉丸丸呀,就像小球球一样,大概这么大,是肉做的,当然好吃啦……既可以油炸,也可以煮汤……”
谢菁琼冲六儿比划着。
江战霆日常郁卒,像个深闺怨夫似的从屋里出来。
他偷瞅谢菁琼,然后二话不说,出门扛了一捆儿苞米杆子回来。
不久,这大房屋子里头,就热乎乎的,孩子们穿着衣服直冒汗。
……
谢菁琼起初只是想帮孩子们洗个头而已,但六儿受不住热,小孩儿扯开衣裳,她才发现,这孩子甭看长得白白净净的,但衣服底下脏乎乎的。
一想也是。
这时候农村人很少洗澡,主要是烧水费柴火,据他所知老江家已经算是比较爱干净的了,有些比较懒的人家,甚至一年都洗不上一回澡,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也算谢菁琼比较好,这时候已经深秋了,快要入冬了,天已经冷下来了。
不然如果是大夏天,走在人堆里,那真是啥味儿都有。
但别人家的事情她管不着,自己家的事情却不能得过且过。
“英英,再多烧点热水,我给孩子们洗澡。”
“哎,好嘞!”
老三媳妇在外头应了一声,但家里没有搓澡巾,谢菁琼鬼鬼祟祟地望了望外头,然后爬上炕,从炕梢那口樟木柜子里掏出个搓澡巾,想了想,又拿了个浴花出来。
这东西是网状的,不论是用沐浴液,还是用肥皂,哪怕只沾上一点点,就能很容易打出大量细腻丰富的泡沫来。
最先洗的是六儿。
小孩儿身子小,光着腚儿坐在水盆里,一看见谢菁琼掏出那些“家伙事儿”,小孩儿夸张地张圆了小嘴儿。
“哇,是绿色的球球!”小孩儿指着谢菁琼手里的浴花说。
谢菁琼一乐,“来,小手别乱拍,大伯母先帮你洗,乖一点哦。”
孩子皮肤嫩,她没敢直接用搓澡巾搓泥,而是先撩了一些水,打湿孩子的皮肤,先是用手搓了一遍,再用搓澡巾轻带一遍。
等最后,才拿着浴花,用水弄湿肥皂轻蹭了几下,又在手里来回揉搓,登时大量泡沫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