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展馆出来,一直强压着不动声色的沈汐洁面部表情终于分崩离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是自己切身实地地站在现实里,她会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戏剧效果。
地球这么大,版块这么多,无数的人从女性裙摆出生,又有无数的人在她身上践踏。
她真的很难接受,也很难装的下去。
傅景琛没说话,只是一下一下轻抚着沈汐洁的发顶。
看起来外强中干的人,心底往往柔软的让人一戳就冒酸水。
“我真的不敢想。”她埋在他颈间,依旧忍不住在颤抖,“那些女生是自愿还是被迫,这里面到底涉及多少人。”
“还有元欢,她是刽子手还是受害者。”
话已至此,傅景琛紧抿的唇上下一碰,安抚说:“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没必要去猜测迫害者的动机,变态的人往往有变态的想法,正常人无法苟同,不管元欢是什么角色,只要她做了,参与进了这起案件,都算凶手之一。”
傍晚,江衍只身一人来了铂悦路,同时带来了爆炸性的信息。
通过傅景琛有些模糊的记忆,首先锁定了几年前那场宴会,一一排查参与人员及其家属,目标人物很快明了身份。
江衍指着影音室里的大屏,上面是少女明艳开朗的笑。
她身后远山绵延,草地翠绿,看着像在国外度假所拍的旅游照。
“闵曼行,19岁,现就读林城大学舞蹈系,擅长民族舞,拉丁爵士也不错。”
近照很快跃然墙面,明媚如光的少女长大了,微褪的稚气衬的五官更加灵动,她出现在舞台侧边,聚光灯边缘下犹如失羽的蝴蝶。
精致而过分好看的下颌线隐在无尽的黑暗中,就是这么一张好看到过分的脸,瞳孔处却了无生气。
看多了她演出的照片,最后一张是卸完妆后的样子,没了夸张复杂的眼妆相貌依旧美到无可挑剔,但给人一种美则美矣,毫无生气的既视感。
沈汐洁拧着眉,许颖言简意赅读出她的后音,替人把话说了出来,“提线木偶。”
她终于后知后觉想起什么。
幼儿园的元欢状态和闵曼行一模一样。
“社会关系呢?”
江衍:“闵曼行出生于一个房地产商家庭,前几年家里赚了好大一波红利,家境优渥,父亲闵润和俞广新是商场好友。”
仿佛一张大网渐渐把一群人搜罗在一起。
渔网四通八达,海洋深不见底,没关系,总有逃不掉的那刻。
江衍转着自己手中的笔,黑色的鼻尖并没有盖帽,有意无意的撩拨着虎口处,最终落下零星几笔划痕。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初步判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女性威胁案。”顿了顿,他露出一丝无奈,“牵扯人数太多,而且都是商界名流,很难连根拔起,他们背后的措施一定十分隐秘,否则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沈汐洁:“我明白了,他们有会员制。”
和国外的暗wang,还有现在所谓的电报qun类似,都是一种拥有特殊渠道且需要缴纳一定资金才能进去的地方。
在那,只要出得起钱,人人都能是座上宾。
傅景琛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所有资料,“有个疑点。”
所有人目光顷刻汇聚在他脸上,一向只懂得如何分析财报和金融走势的人,面对刑shi案件的嗅觉也分外灵敏。
“元欢,闵曼行,如果硬算,把温允也加上,她们三个都属于是内部成员的直系亲属。”
“元欢的背后是元老,学界清贵,从大学退休后返聘到幼儿园当副园长,曾经的研究方向是儿童心理学,还为此著书立作。”
“闵润的独生女闵曼行,父亲是商界新贵,虽然别人外称他是暴发户,但架不住有钱的事实,不过就是old money嘲笑new money的一种玩梗手段,一代从政,二代从商,三代学艺术,这样的规划,不仅让他们把最好的资源把握住了,也把风口把握住,实现真正的阶级跨越。”像是想到什么,傅景琛问江衍,“闵曼行的母亲是干什么的?”
“早逝。”
沈汐洁心底咯噔一下,又来一个没妈妈的。
她不自觉联想到路家,路奶奶和路枫的姑奶奶路苗卉。
“把温允算上,如果当年她回路家,成为路怀之名正言顺的孙女,整条线索链已经对上了。”
许颖似乎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匪夷所思且变态的行径,“拿家里的直系女性亲属进行物质交易?”
“很有可能。”江衍很快把人物关系表串起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