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延眨了眨眼,“姜饼人还没拼。”
“明天再说。”
“明天你还在这吗?”他眼睛乌黑明亮,仿佛刚才的酒意是虚晃一枪,风吹起涟漪,直接晃进许颖心底。
她抿唇不语,现在事件骤然升级,突然连人带心一起从铂悦路挪了出来,本来就是来兼个职,没想到把自己全搭在这了。
许颖没有立刻回复,祁风延就这么安静等着,几分钟后,又坐回地毯上带起手套拼遗落在下面的姜饼人。
每一块分门别类放好后,再用糖浆粘接完成,做的仔仔细细。
许颖席地而坐,直到他需要她帮忙,才开始打下手。
拼这个要一定的技巧,但不算太难,祁风延动手能力非常不错,很快雏形出来,把窗户的装饰塞进对面人手里,“这个你来装。”
按着要求板板正正贴好,最后洒满糖霜就算完成。
林城现在是七月,姜饼人却像圣诞节提前溜出来的礼物,不经意过来拍拍他们的肩。
房子的图样是最简单的那种,小小的屋顶,田字格窗户,还有个小烟囱和门,迷你的乡村小土屋。
没等她开口,祁风延朝她看来,湿润的眼底温柔尽显,“我们的家。”
许颖定定地待了两秒,终于控制不住把人拽上床,荷尔蒙裹挟着意味不明的快意,拽着两人一同沉沦,她忍不住揪着他衣领,听着对方愈渐粗重的喘息,脱口叫他名字,“祁风延。”
被引诱压制的男声带着低沉的声音,灯光下好看的脸毫无杀伤力,仿佛在鼓励她继续犯罪。
“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想清楚了,上了这条船就很难再下去,贴上我的标签,你再想抽身,不断条胳膊折半条命都出不了这道门。”
她的狠话放的血腥又有杀伤力,换个人来早就拎着衣服连夜坐火车跑了。
祁风延却只是低头轻柔的吻在她眼睫处,夹杂着蜂蜜水的清甜,“被人放冷枪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子弹从耳边擦过的瞬间不止那一次,有多少次把命从险途里捞回来靠的并不是什么好运气,而是从来未动的恻隐之心。
他没有快速追问,保留了她沉默的权利。
清澈的双眸下,漂亮高挺的鼻梁轻轻蹭着她的侧脸,每一寸灼热的体温好像把心脏架在火堆上烤熟。
许颖躲不开,也没想用蛮力去躲。
“我想的是还没回你的信息。”她脸颊带着几分微赧,整个人陷入一种近乎茫然状态。
祁风延又吻了她一下,带着鼓励的怂恿,“多说一点。”
许颖喉底一阵发痒,所有的纠结在顷刻间迎绳而断,“我挺喜欢这个姜饼人套装的。”
他微微一笑,往常从头到脚包裹严实的祁总,这会浴袍带子松开大半,露出好看的锁骨和胸膛,“还有?”
“巧克力味道也不错。”
“准备了很多,都在库房冰箱里。”
许颖:“我是不是给你感觉就是个吃货?”
祁风延表面任人摆布,实际把对方逼的步步紧退,“你对别人又不这样。”
她似乎陷入沉思状态,半晌得出结论,“我大概明白,你是喜欢养宠物吗?”
很多人会把自己放在一个照顾者的身份,对身边所有比自己弱小的身份都产生一股莫名情感,就像人逛动物园喜欢喂长颈鹿大象一类的。
问完这个问题,祁风延果然愣了几秒,许颖觉得自己大概是浪漫绝缘体,在这种时候还能一句话破坏氛围。
“是,但我的动物园里就你一只。”
许颖:“……”她已经在控制想问自己是什么动物的冲动了。
“我不会浪漫,也不温柔。”
祁风延眨眨眼,友好的像只大型犬,“我会,我可以教你,但你能保留永久学或不学的权利。”
许颖感觉自己被人打通五脏六腑,原本冰冰冷的心插了跟隐形管接了进来,通的还是山顶最暖的那汪温泉。
她终于问出所有恋爱中女生都敏感的问题,“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那天早上你在楼下对阿琛动手,我看见了。”祁风延把她的短发全部勾在耳后,“觉得你很可爱。”
许颖深吸一口气,原来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肤浅话,而是前人经验总结。
距离她打傅景琛那件事过去了起码两三个月,所有人看到她动手要么害怕,要么鄙夷,男女力量在本质上有着天生差别,她在无数人的轻嘲中撂倒过一个又一个彪形大汉。
却第一次听见人评价她,打架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