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的结果就是祁风延醉了。
沈汐洁安排车的时候已经默认把她摘出去,两人一辆是约定成俗的规矩,到了许颖这,祁风延乖乖坐在后座,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汽车轰鸣声过后,他微微睁眼,轻轻拍了拍旁边。
许颖:“你喝醉了。”
祁风延顿了顿,后微微摇头。
一双泛着酒意的眸子盯着她,慵懒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缱绻。
许颖承认自己见色起意,承认她最忍不了他看起来乖顺听话的样子。
祁风延执意继续拍着旁边,凑近一些,依稀听见他说:“跟我回家。”
卷在风衣袖子里的手下意识蜷起,指节还带着烫人的温度,欺负人心态骤起,“我要去沈小姐那。”
“不去。”祁风延语气中带着难得执拗。
说实话,每天他认真地看着她,她反而不适应,现下这种情况倒更直接观察。
许颖做了平生第一次做的事,她微微伸出手,放在他面前,“这是几?”
祁风延缓了片刻,“三。”
“是二。”她下意识勾起唇角。
他不反驳也不纠结,任人摆布的样子激发了许颖心底的保护欲。
往常精明看起来很贵的一张脸,这会仿佛人贩子拿个麻袋就能套走,直到司机从驾驶座探出头——“少奶奶,您如果还有别的事就交代我们去办,天看着快下雨了,我赶紧送您和少爷回去。”
一句少奶奶又像块巨石在大脑中轰然炸开。
明明上午接机的时候还没改口,吃了顿饭好像结了次婚,许颖连环暴击,再内敛不动如山的脸上还是有了裂纹。
坐上车,祁风延歪头看她,也不说话,半晌暗自嘀咕,“还有姜饼人没拼。”
许颖奇怪自己耐心颇好,竟然顺着他的话继续道:“你走路都成问题,明天再说。”
“我能自己走。”
她不和醉鬼计较,抬头的时候依旧能感受到侧边灼热的视线,被仇人盯过,被竞争对手看过,有哪次耳根红到像打翻调色盘,许颖微微叹气,总算觉出了点自己和户口本性别上对的上的特点。
一秒,两秒,三秒,她终于忍不住转头,故作凶狠,“别看了。”
祁风延很轻地笑了声,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后,喉结滚了滚,眼神依旧乖巧茫然。
仿佛现在让他干什么都行,完全没有杀伤力,藏在骨子里的霸道和难耐压不住往外冲,许颖忽然有个念头,想把他藏起来,不让别人看。
就和小时候在河边玩总能摸到奇形怪状的鹅卵石,不好带回家,总会在月明星稀前找个小土堆埋上,什么时候想了,又挖出来看几眼,反正就是不能给别人。
面对晕乎乎的祁风延,许颖抿紧唇,感觉到他越凑越近,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风雨交加,铁做的车如巨兽般护着两人在羽翼之下,呼吸近在咫尺时,听见他低声开口,“小小。”
许颖没轻松多少,不止心底,大脑皮层有瞬间酥麻。
“别叫这个名字。”
祁风延眨眨眼,手轻柔地抚上她发鬓,“很好听,我想叫。”
许颖轻轻捏住他的手腕,不算纤细的骨架格外有重量,她问:“你是不是没醉?”
祁风延:“我醉了。”
许颖:“……”一开始摇头的是谁?
他的眼神清凉柔和,落在她身上,继而在下巴和锁骨处梭巡一圈。
平常其他人拿这种眼神看她,早被许颖打断胳膊废了腿,到了这会,却硬是生出一股无力招架之感。
又是一吻落在锁骨处,许颖能感受到自己的轻颤。
不知不觉,车已经驶入沈家别墅,雨下的有些大了,佣人们拿着伞站在台阶上接他们。
看到许颖,一群连名字都念不上的人笑的慈爱又和煦,好像她已经在这住了好几年。
怕祁风延没有力气踏出车门,正准备绕到另一边去搀他,车上的人影很快自己三两步跨出来,以为他酒醒的瞬间,不知怎么又突然往她这边栽。
许颖下意识扶住他腰,紧接着肩头被温暖的手掌拢住。
祁风延侧头轻声说,“小小,回家了。”
他酒品非常好,没吐也没高歌一曲,就是有点话痨。
许颖知道自己力气的临界点,她连沈汐洁都能抱的动,背祁风延也不是问题,可在眼下,这一秒,竟然生出一种依偎相惜的错觉。
以前能一步搞定的事从来不愿墨迹,现在却愿意陪着他两步一晃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