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人物,却混迹天下会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寻求至宝转生丹,显然不是名震域内的大能之士,只可能是偶得造化的漂泊散修。
正因猜透此点,斗篷人才急匆匆赶来。
闻得可以交易,方掌事才陡然来了精神,“适才尊驾所言,三枚奇符尚不足兑换尊驾的转生丹,不知尊驾想要如何交易呢,不如换算成灵石,尊驾这枚转生丹可由我天下会……”
“无须交易,这枚转生丹我可以送给这位道友。”
斗篷人截住方掌事的话。
许易不喜反惊,“还是公买公卖吧,方掌事的主意不错,折算成灵石,尊驾开价,容某一些时日便好。”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还是不远万里送上门的。
斗篷人道,“如此神丹,天下又有几枚,岂是灵石所能折算,某只赠不卖,阁下若要便要,若不要某立时就走。”
许易心头擂鼓,“阁下何必卖关子,有什么附加条件,直说吧。”
“阁下不必心忧,某来此,只因阁下三符一意,一气呵成,足见阴魂韧度惊人,某一事,非阴魂韧度过人不能为之,特意绕这一圈子,来请阁下。”
这回,斗篷人却是传音。
“光看符箓也能窥出这层门道,今后可得注意。”
许易暗暗自警,传音道,“某有要事在身,恐一时不便。”
他的一血杀毒,还未开解,既来这秋水城,这层因果必然要了了。
斗篷人传音,“无妨,某可等阁下空闲,不争三载五载,总要阁下修为精进,某才放心。”
一听时间跨度如此之大,许易暗自定心,有这许多时日,他便大有腾挪的余地,心下先应承了一半,“如此最好,某的确事忙,只是阁下尚未告知到底乃是何事,若是风险奇大,动辄危及性命,某也要应承?”
斗篷人哈哈大笑,“道友倒是痴人,我辈修行哪一日不是在挣命,若无风险,道友凭何得某的转生丹?若无转生丹,道友便无性命之险?”
许易哑然,暗自咬牙想到,“总不是刀山火海,先将转生丹得了,弄好这行将报废的躯体,速速将修为突破至感魂,争一掌门之位,控一方势力,三年五载,谁知道那时许易,又是何等面目。”
念头既定,他慨然道,“某依你!”
“如此甚好!”
斗篷人无惊无喜,转视方掌事,抛过一袋灵石,“还请这位道友请一道魂禁符。”
许易眉心一跳,方掌事看他一眼,他重重点头。
不多时,方掌事手持一方杏黄符纸,跨进门来,到得近前,见那杏黄符纸上录着十个篆字:誓出于言应于心,言行如一魂方宁。
此符许易知晓,方掌事送的书中,亦有记录,虽为符箓,却是如那止杀牌一般,同样是圣庭颁下,一面为开辟财源,一面为稳定世道人心。
此符使用简单,催开禁制,凝液境滴入鲜血,感魂境分出阴魂,符箓之力自然牵引血液,阴魂,此时,只要祝祷,便自然成誓。
若不应诺,魂禁自开,无名怪力加身,凝液境血液自沸,爆体而亡。
感魂境,轻则阴魂重伤不愈,重则魂飞魄散,邪异至极。
自此符问世,普遍使用,无数年来,无有差错,实为此界第一通用符箓。
许易念头已定,自无繁复,当下按斗篷人的要求,自己思量再三,落誓于纸,双方明兑无误,当即催动符箓,分出阴魂,口诵誓言。
誓言方罢,符箓化作一阵轻烟,消失无踪,许易心头一紧,像觉有根无名绳索,栓住了灵台处的阴魂小人儿一般。
斗篷人倒也干脆,许易立誓方罢,他便将转生丹抛给许易,交待道,“此丹神异,等若骨肉重生,源力再塑,宛若换了具躯体,修行肉身神通,当有神效,阁下谨记。”
话罢,抛过一枚晶牌,“等某消息。”随即离去。
方掌事今日才算开了眼界,一枚价值能够瞬间换得三枚风符的宝丹,竟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完成了交换。
虽有魂禁符约束,可三年五载才会兑现的誓言,实在太长。
虽说修行无日月,可同样修行界里风波恶,谁敢保证三年五载就能无灾无难。
一旦出现变故,可就鸡飞蛋打,这是多大的损失。
方掌事想不透斗篷人为何如此行事,便也懒得再费神,说到底,眼前这位大爷,才是他要抓住的长期饭票。
当下,方掌事便张罗送许易入暖阁休息。
“方掌事,和一血杀相关的典籍有么?”
先前许易记挂着转生丹,便没问此事,既然转生丹事已了结,他便急着去寻柳向道。
他心知,即便自己将那武令交付给了柳向道,对方为保全秘密,多半也会下手。
何况,他极是记恨那死鬼柳师古,以他睚眦必报的脾性,如何会将武令安然交给柳向道。
双方火拼一场,势所难免。
许易行事向来谨慎,自要先弄清这一血杀到底是怎样构成,才好策划战术方案。
方掌事道,“此毒我听过,甚是阴毒,只知道也是蛊毒的一种,其余所知不详,不过,关于此毒的典籍,笔记倒是不难寻,一个时辰后,应该能送到前辈房间。”
说话儿,便推开了密室大门。
许易怔了怔,笑道,“却是忘了一事,三张风符,留一张迅身符与你,帮我发卖了,如果可能,再兑换些风系符纸和风系灵石。”
方掌事只觉胸口有柄大锤重重撞了一下,膝盖发软,他做了这许多,熬了这许久,等的可不就是许易这句话。
许易用人不疑,当下将一张迅身符拍入他掌中,径自出门去了。
方掌事迅速追上,“前辈请放心,方某拼尽全力,也要为前辈搜罗风符,风系灵石。”
许易用天下会,乃至方掌事,不用其大,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