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书迷村>历史军事>天禧盛世> 第260章 千古师表 (四)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60章 千古师表 (四)(1 / 2)

锡庆院洋溢着喜气,却无酣畅淋漓的氛围。

赵祯未成年,凡举觞称庆,浅尝即止,勉强湿了湿嘴唇。

张景宗、雷允恭等内侍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看谁都像寇准。

丁谓、曹利用、赵元俨以下都不敢放肆,按时举杯,每饮必尽。

刘纬是赵祯之外的另一焦点,但脸色难看至极,生人勿近。

酒九行而罢,赵祯摆驾回宫。

气氛瞬间高涨,阿谀奉承潮水般涌向丁谓。

刘纬却在这时向丁谓告假,并把曹利用、赵元俨、钱惟演晾在一边。

百官热度顿时凉了一半。

丁谓举杯,视线轻扫东西两班,仿佛在问:谁还要走?

赵允升忽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声“得罪”,追上刘纬步伐。

在座脸色甚是精彩,竖起耳朵,望眼欲穿。

“请刘参政留步。”自从赵允升被平夏军推举为序列三,就闭门不出,朝会也是一言不发,中途不下马、不入市,直来直去,日子过得无比忐忑。

“将军有事?”刘纬挤出一丝微笑面对债主。

“家父请参政过宅一叙,陛下已恩准。”赵允升一脑门儿的汗。

“宫中并无旨意出降。”刘纬道。

“陛下说,但凭参政心意。”赵允升道。

“是我有错在先,不敢去见楚王殿下。”刘纬唾面自干,却又理直气壮。

赵允升猝不及防,呆若木鸡。

“我已上奏陛下,请以贵府王孙出继昭成太子和安王为后。”刘纬匆匆离去。

锡庆院一片哗然,赵元俨瞬间成为焦点。

钱惟演向右微倾:“谓之兄可有耳闻?”

丁谓默默摇头,眼神飘忽。

钱惟演意味深长的笑了:“经世致用之道?这揣摩人心的本事,真是空前绝后。”

史上,赵祯亲政之后的第二年,即景佑二年,方为赵元僖、赵元杰、赵元偁立后。

所择宗亲皆是赵元佐之孙,亲疏远近,可见一斑。

……

刘纬一次又一次的揣摩赵恒心思,无往而不利,倚仗是什么?

是王继恩、李昌龄、胡旦乃至明德皇后李氏谋废赵恒无果,却得以善终的往事,放在任何朝代都不可想象。

偏偏赵元佐、赵恒这对同胞兄弟一次又一次刷新天潢贵胃的道德上限,为冷酷无情的帝王传承增添了几分温馨。

但这一切,随着一句“那位命我医刘美”而告终。

人性经不起揣摩,蜀主孟昶、后主李煜、吴越钱俶、赵匡胤均是一夜暴毙,深宫之中似乎有道魅影,擅长牵机……

一直以来,刘纬秉承孤臣之道,毫无根基可言,也就拉了钱易和何亮一把,偏偏这两人也是神憎鬼厌的类型,几乎没有反哺可能。而江德明、周文质是内侍,生死系于帝心,并无多少自主余地。

年龄是刘纬最大的优势,但若跻身朝堂前列,又会是最大的劣势,君弱臣强实为千古忌讳。

就算是向敏中这样备受争议的宰臣,也会将容貌端庄的孙辈送进宫以表忠心,亦是赵宋开国以来不成文的故事:公卿勋贵之女入侍掖庭者,须在十二以下,并经医工严格诊视……

刘纬不愿质女入宫,亿万家业仅系己身又不是长久之计,但凡将来得寇准三分霉运,都会是灭顶之灾。

他苦思冥想数日,在刘娇身后打转的赵元元渐渐走入视线,芳年十二,亭亭玉立……

李四娘惊骇不已,又不敢大声嚷嚷,趁着夜深人静咬耳:“元元乃天之骄女,郎君不要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

“呵呵。”窗外突然响起一阵讥笑,“夫人的眼光还是没长进,明明是在挑新妇。”

刘纬叹道:“已是儿女双全的人了,踏踏实实过日子不好?进来说话。”

满子路已是半公开的存在。

百官对此心知肚明,刘宅这位足不出户的管事很可能是内侍出身,而且牵涉赵元份、赵元杰之死,并和那位告寇准、赵元杰谋反的申宗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四娘不声不响的避了出去,开始为嫡子刘泉担忧,宅中诸子属素娘所出刘封与赵元元年龄相仿,倘若庶子真能尚公主,孰嫡孰庶?

满子路手拿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挥舞着,把思维扇向天际:“郎君怎么突然想起与官家结亲?早了点,是宫中有变?”

刘纬不动声色:“刘家祖荫已尽,不指望他们能有多大出息,守住这份家业就成,免得楚王成天找茬。”

满子路一个字都不信,自顾自的道:“咸平六年,刘美不是来过?既曾以娇娇托付,何不认下这门亲事?”

刘纬道:“族谱对不上,娘娘也是可怜人,怎能在伤口上撒盐?”

“我怎么听说庄穆皇后遣使探得两家同祖?”满子路心中一动,“是庄穆皇后命人润笔?”

刘纬不置可否:“楚王孙会过继给昭成太子和安王,日后有事敲门,别再不成体统。”

满子路牛头不对马嘴的道:“郎君行事向来有分寸,每每出人意外,必有所指,今次怎会进退失据?刘封尚公主,宅内可能永无宁日,何不以女侍东宫?”

刘纬不以为然:“舍不得,谁说刘封尚公主,刘泉就不能尚?不是还有德宁吗?楚王府宗女不也是良配?”

满子路大惊失色:“郎君欲绝几位公子上进之路?宫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人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刘纬轻笑,“我今年二十八,子有出息不是在学寇准恋栈不去吗?”

……

刘纬突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参知政事之身私诣丁谓宅。

朝野侧目,暗流汹涌。

有人磨刀霍霍,有人蓄势待发。

丁谓一日五惊。

先为刘纬不请自来而惊,再为十余车厚礼所惊,又为刘纬无耻请求而惊,后被两份一模一样的纳采礼单惊掉下巴,是夜又为子丁玘不打自招而惊。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