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生很短暂,记忆碎片也如此。
拼拼凑凑,让他完全记起,也不过是三分钟的事情。
可他却觉得恍如隔世般漫长。
一阵眩晕感袭来,似血液倒流,权音往后退了几步,有些站不稳。
她撕了个创可贴,勉强减缓流血的速度。
地上,权遇还在不停的挣扎,一双黑眸睁得极大,里面满是骇人的风暴。
“音…音…”
破碎的话语从薄唇飘出,他伸手,想抓住她。
她退后了几步,脸色有些复杂。
她的催眠术,要比想象中要厉害的多。
起码让人心神俱碎的能力是有的。
让他记起前世的记忆,是计划,也是测试。
血流的越多,执念越强,催眠的能力就越强。
其他红色替代品,时灵时不灵,没有血液稳定。
脚下,权遇还在抽搐,双眼通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皱了皱眉
再这么下去,他很可能要猝死了。
咬了咬唇,她弯腰,纤细的指尖染了血,在他额头轻轻一点
“睡。”
顷刻间,他停止了挣扎,双眼一闭。
她松了口气,起身时,铺天盖地的昏厥涌上脑门,她的身体不受控制般,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她认命般闭眼,准备迎接大地的拥抱。
下一秒,清冷而熟悉的味道窜入鼻间。
身后,是微冷而坚硬的胸膛
“司烨?”
她抬眸,狭长的狐狸眼眸里闪烁的微光暗沉了许多,眼下那颗泪痣,一闪一闪,散着暗红光芒。
有气无力的唤他的名字,她下意识拽紧他的衣袖。
“嗯。”
司烨蹙着眉,冷冰冰的神色难得一现的慌张。
将人打横抱起,迈步朝车子那边快步走去。
她的手腕还在滴血,他瞅着,神色越发暗沉。
可她却不知疼一般,勾着他脖子,那双不复往日灵动的眸子似阖非阖,试探性的问他
“司烨,你都看见了?”
“嗯。”
他淡淡的应了声,浑身气质骤冷,棱角分明轮廓异常冷清。
一双黑眸微眯,凝聚着万千寒意。
“都看见了。”
抱着她的手,力道大了些,眉宇间隐隐泄出几分怒意。
这样的时候,她还关心这个。
是在担心他看见了什么?
权音咬了咬唇,心中徒增了几分慌张之意。
她抬眼看他,只能瞧见他微冷的轮廓。
咽了咽口水,试图辩解
“你你看错了。”
司烨深邃的眼眸微挑,睨了她一眼,语气耐人寻味
“我看你现在还是装晕比较好。”
“少爷,少爷。”
应时立马给他拉开车门,想去开车,却听见冷冷的一句
“我来开,你去把那人送医院。”
司烨将人放进车里,轻抬下巴,指了指雪地上那团黑色人影。
“啊?”
应时顿了顿,对上他冷若冰霜的眼睛,瞬间没了怨言。
车上,司烨寻了几块绷带,压住她源源不断渗血的手腕。
指尖染上她温温凉凉的血液,心中不由得一疼。
喉结动了动,幽幽的视线落在她惨白的脸上。
他抿唇,声音很凉
“权音,我不许你再这样。”
——
医院
还是第一次见面时送她来的那间医院。
“怎么又是这样?”
见着权音满手血的被送进来,医生皱了皱眉,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司烨抿唇,没有回答。
病房里,床上的人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脸色微微苍白。
医生站在床尾,翻了翻她的病历,对着身旁的司烨说道
“这个月几次了呢。”
“她的身体很虚弱,是没有好好休息吗。”
莫名的,这番话好似添了一点其他意味。
司烨眯紧了眸子,视线落在别处,避开医生的提问。
转了一圈,却发现医生依旧盯着他看。
他垂眸,低低的应了一声。
“嗯。”
医生叹了口气
“醒了先留院观察两日,注意事项我会告诉负责她的护士。”
“谢谢。”
关门声响起。
偌大的病房再次安静了下来。
司烨走到沙发上,坐下,黑色衣袖甚至沾染了些她的血迹,还未干。
他抬眼,幽深的目光落在病床上。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小灯,漆黑的环境,他隐隐能看见她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想起雪地上她怪异的举动,他皱了皱眉。
修长的指尖如白玉般落在额间。
她放血是要做什么。
权遇又为何忽然间抽搐不止。
疑云笼罩心间,他眉宇间的寒意,渐渐加深。
目光也如深渊般,让人望不到底。
她的身上还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
窗外树枝,燕语莺啼。
睁眼,满幕白,消毒水的气味一下涌入鼻间。
权遇猛地从床上弹起。
心中一阵一阵的后怕。
昨夜似噩梦般,他险些迷失在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中。
“一惊一乍干嘛。”
应时很警觉,懒懒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你……”
他却像见了鬼一般,捏着被子想后退。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应时没有反应,不一会儿,鼾声如雷。
权遇呼吸紊乱,他压下心中那抹紧张的情绪,薄唇轻启
“这不是梦。”
前世的记忆排山倒海般向他涌来。
心口的痛意再次降临。
“音音。”
他忍着疼意,开口,轻唤她的名字。
却得不到回应。
“音音呢。”
忽然加大的声音,打断了应时的美梦。
应时抿嘴,不厌其烦的起身,冷冷的扫了床上的人一眼
“权小姐好着呢,你担心你自己吧。”
“我要去找她。”
权遇掀开被子,想下床。
“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会去禀报少爷的。”
应时皱眉,走上前,冷冷开口。
对上他幽暗的眸子,权遇心中一紧,咬了咬牙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睡了多久”
“大少爷,你不是不知道吧,你已经昏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