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听到夏尔的惊呼:“在这!”
因为夏尔已经有好几次把石头当成木桩,所以温特斯和皮埃尔反应平平:“又是石头?”
“不是!”夏尔急得声音都拉尖了:“木头!是木桩!”
“让我看看!”
这次没弄错,的的确确是木桩。
温特斯一只脚踏在木桩上,以自己的一步跨度为半径,以木桩为圆心划出一个圈:“再翻!圈里一定还有另外两根木桩。”
有了好消息的鼓励,夏尔和皮埃尔动作飞快,三下五除二就将另外两根木桩找到。
此时此刻,温特斯终于能够确认,他的脚下踩着的不仅有泥土和石块,还有两吨黄金。
夏尔兴奋大叫:“我这就回去找人来!”
皮埃尔也难掩喜色。
既然找到黄金,温特斯的心跳反而舒缓下来。
“不!”温特斯喊住夏尔,沉思着下令:“把土填回去。”
夏尔错愕地瞪大眼睛:“为什么?咱们把起重机都带来了,不就是为了把金人挖出来吗?”
皮埃尔也有些不解:“赤河部的精壮绝大部分都去参加围猎了。如果想不引人注目地挖出金人,应该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
“你们呀。”温特斯哑然失笑,无奈地教训两人:“只想着怎么挖出来!就不考虑考虑怎么带回去?”
“咱们不是还带了熔炉和风箱?”夏尔理直气壮地回答:“挖出来!熔掉!装车拉走!”
“熔掉就只是黄金了。”温特斯微笑着解释:“在我和白狮谈妥条件之前,金人可比黄金有价值的多。”
……
……
[荒原,猎场]
持续三个月之久的围猎即将迎来盛大的结局,即便是温特斯这样的旁观者,也不禁为之激动振奋。
散向天南地北的上万名猎手现在重新聚集到一处,人烟稀少的荒野陡然变得喧闹起来。
各支狩猎队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驱赶猎物进入最终的猎场。
越到最后关头,驱兽的难度就越大。
诸狩猎队原本天各一方,如今已经进入到彼此的目视范围内。
每当观察到附近有其他狩猎队时,恶土部的猎手们都会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猎手既要让猎物移动,又不能让猎物受惊。
有的狩猎队的猎物是牛羊,有的狩猎队的猎物却是猛兽,只要遭遇就将是一场灾难。
猎物的恐慌还会传染,如果狩猎队之间靠得太近,很可能引发连锁溃围。
因此阔什哈奇宁可按兵不动,也不与其他狩猎队并肩同行。
或许是预感到劫难的来临,羚羊们悲鸣着、徘徊着,不愿前进。
恶土部的猎手不得不采取更激烈的手段。他们全员出动,拉起绳索从三面围住猎物,不断地吼叫、敲响铁器甚至干脆用鞭打的方式强迫羚羊群迈步。
直到目睹赤河部围猎的终幕,温特斯才真正理解小狮子事前说过的那句话——“最终的猎场在最初就已经设好了”。
白狮挑选的终幕舞台是一座名为[青丘]的高地。
立于青丘,瞭望四野,目光所能及之处尽是空旷的平野。方圆数十里内,唯有青丘孤独地伫立着。
青丘之上,白狮金碧辉煌的宫帐,青色马尾大纛随风飘扬。
猎手们如履薄冰地朝着青丘行进,直至赤河部宫帐金光闪闪的盖顶映入眼帘,他们才终于可以停下脚步。
围猎的最后一段路程走完了!
猎手们在各自的位置钉下木桩,在木桩之间拉起绳索,在绳索上面挂起毛毡和飞羽。
木桩、绳索和毛毡似一堵墙壁,阻挡野兽逃跑;飞羽在风中猎猎作响,恐吓野兽远离。
上百支狩猎队搭建的毡墙彼此相连。
最终,一座以青丘为圆心、半径一目远的巨型猎圈于旷野拔地而起。
[注:一目远约合五公里左右,是眼睛能看到的最远距离]
东至冥河、西至咸海、南至烬江、北至荫山,野兽从西面八方被驱入最终猎场。
猎圈内野兽的密度已经达到难以想象的程度,草食动物的哀鸣不绝于耳,食肉猛兽的咆哮此起彼伏。
真真如赫德萨满歌唱的那般:“围猎狡兽呵,我为汗前驱;让旷野的野兽,大腿挨着大腿;让山崖的野兽,肚皮挨着肚皮”。
“看呐!”温特斯指着青丘,眼中蕴着光芒:“舞台已经搭好,接下来,就要看演出够不够烈烈轰轰了!”
安娜嫣然一笑,问:“那……谁是演员呢?”
“反正不是我。”温特斯开怀大笑:“我是来当观众的。”
跟随温特斯出使赤河部的众人同样大开眼界,即使是最瞧不起赫德蛮子的老谢尔盖,此刻也大为震撼。
“乖乖!”老谢尔盖惊得面露凶光:“蛮子是又出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怎么搞出这老大的阵仗!”
目睹赤河部声势浩大的终极围猎,老一代震惊不已,新一代却没由来生出一种酸溜溜的屈辱感——倒也不能怪他们,争强好胜本就是年轻人的天性。
“阵势大又能咋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