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文弱男人点了点头:“现在只是蒙塔人,马上就是所有码头工人。”
“要是瓦恩人和帕拉图人不想听你的又如何?”本威冷笑着问。
“所以要有一些能够使用武力的人,他们的作用就是让所有人听我的话。”文弱男人轻轻回答。
本威努托不屑地说:“所以打手们是你的军事贵族,还没绿豆大的码头上你还想当皇帝吗?”
文弱男人瞳孔扩散,激动说:“你不明白,本威努托,这是为了所有码头工人的利益!你见过有五十岁的码头工人吗?没有!不是死了就是被熬垮了身体。码头工人是拿命在换钱,换来的钱却越来越少!十年来,粮食的价格涨了两成,码头工人的工钱却几乎没变化。因为货币含银量的下降,实际上还跌了一成。没有一个声音,就永远没有议价权!码头不缺工人,它会把我们所有人嚼碎吸干血肉,只吐出碎渣!”
这一段激昂的演讲似乎透支了文弱男人的体力,他胸膛一起一伏,喘着粗气。
本威努托被抢白地哑口无言,等了一会才又问:“你也不是码头工人吧?”
“我不是,但我和你一样出生在一个码头工人的家庭,见到过码头工人的苦难。”文弱男人咬着牙回答。
“那你把你的雄心壮志和你的‘军事贵族们’说过吗?”
文弱男人摇了摇头:“他们还不理解,现在驱使他们的是仇恨,他们只是想要为了巴尔报仇,还有些人是为了抢地盘。我会一步步引导他们,他们最终会理解的,所有人最后都会理解的。”
本威笑着问:“那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文弱男人垂下眼睛,看着本威的脚边,柔声回答:“因为你快死了,我想让你死个明白,让你知道你不是白死。”
突然,文弱男人背后的木门被一把推开。还没等文弱男人回头,只见一道寒芒闪过,文弱男人的身体突然僵直。
下一秒,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文弱男人无力地从椅子上滑下来,倒在了地上。有个东西击穿了他的后脑,从他的嘴里透出了一个尖头来。
一个满身是血的蒙面黑衣人紧接着走进了房间。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还没等惊逢骤变的本威喊出声来,蒙面黑衣人冲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别喊,是我。”
听到蒙面黑衣人熟悉的声音,本威努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被捂住的嘴里含混地发出了一个声音:“温特斯?”
蒙面黑衣人点了点头,松开了手,立即开始检查整个房间,确认房间里没有其他活人之后,快步走回了本威身边。
“是我,你还在这里,太好了!我还以为他们把你转移走了……”温特斯解开了蒙在脸上的黑布,露出了自己的面庞。温特斯眼睛的周围全是溅上的血,眼睛以下的部分却干干净净,显得极为诡异。
初见时的惊喜从温特斯的脸上消退,愤怒和悲伤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们把你怎么了,把你的眼睛怎么了?”
“什么?什么怎么?”本威没明白温特斯在说什么。
“先别管那么多了。”温特斯拔出匕首,利落地割断了本威四肢和身上的绳索。
重获自由的本威扶着椅子想站起来,却手脚发软地跌坐了回去。被捆了将近三天多,本威的四肢太长时间没有通血,现在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现在只有眼睛能动的本威惊讶地看着温特斯一只手抓着文弱男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匕首,给这具尸体又抹了一遍脖子。
然后把手伸到尸体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尸体的嘴里取出了一个一指长、尖头的物体。
温特斯在文弱男人的衣服上把他取出来的血淋淋的东西擦干净,插回了胸前的皮带。本威这才看明白,皮带上插着整整一排三棱钢锥,其中有几个位置是空的。
忙完了这一套的温特斯拔出簧轮枪塞到本威手里:“要是有别人进来你就开枪,不用射击杆,枪口指着对方扣这个小杠杆就行。”
说完,就提着匕首往屋外走。
“你这是要干嘛去?”本文努托连忙问道。
“他是二十,至少还有两个。”温特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还带上了门。
本威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拿着温特斯给的怪模怪样的枪械指着门口,大脑一片空白,一切转折的太突然他根本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四肢逐渐地恢复了力气,胳膊重新听使唤的本威第一时间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很疼。
不是做梦。
又打了一下。
一样疼。
确定不是做梦。
本威努托拿起文弱男人放在桌子上水杯,把里面剩下的水一饮而尽。干渴已久的喉咙重新被湿润,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给他水喂喝的文弱男人。
文弱男人的尸体侧着头趴在地上,一滩鲜血以他的喉部为起点,面积不断扩大。这个年轻而瘦弱的大男孩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沾满了鲜血和灰尘搅拌成的泥浆。无论他曾经有什么理想,都随着他的生命结束而结束了。
本威蹲在他身边,伸手轻轻阖上了那双已经散瞳的眼睛,然后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