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容怀要禁欲,燕姝自然也不能再缠着他要做什么。
她最后还是气呼呼的独自出了浴池,丢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这么说,心底却是在想,要禁欲,估计是连自己帮自己都不行的吧?
她心情烦躁的换好衣裳,回头,隔着水雾看了眼,他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许是还在冷静。
燕姝腮帮子鼓了鼓,偏头想了下,在一旁的软椅坐下,托腮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开心的道:“既然要禁欲,摄政王以后就不许再碰朕了。”
她起身的时候容怀倒是没再拦着她,毕竟再这么抱着她,的确是不好办。
此刻听她这么一说,他默了默,“臣许是做不到。”
燕姝眨眨眼,轻哼,“果然是六根不净。”
再想想,她许是也忍不住的想要他亲她抱她,要让他不碰她,似乎很难。
想到这里,她便又问,“不过,你这功法需要练多久才行呀?”
这次容怀倒是又沉默了下,“按照明净的意思,他练了十年……”
“什么?”
不等他说完,燕姝惊了,“十年?”
容怀把自己的话冷静的补充完,“才小有所成。”
燕姝,“!”
她沉默了,随后慢吞吞站起身,语气深沉,“朕仔细思考了一番,摄政王不若还是斩断情根,四大皆空遁入空门吧,以免误己更误人。阿弥陀佛。”
说完,燕姝转身离开汤池殿。
十年!
小有所成!
也就是说,可能要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燕姝现在怀疑容怀真的在耍她。
他用这么长的时间去修炼这个什么功法,再帮她找回情魂又能有什么意义吗?
他能做十年二十年的和尚,她可不保证自己能为了他做十年二十年的尼姑!
听见她的话和她大步离去的声音,容怀沉默。
片刻,垂眸看了看自己,眼底亦浮出无奈。
若是当真要十年二十年,那自然是不行。
别说她,他怎么能忍得了?
可她耐心不好,全然不听他说完。
按着明净的意思,明净用了十年小有所成,可他那位元清师尊,传言不过一年时间便已是大乘之境。
修习也讲缘法,按照明净的意思,容怀从小便与佛有缘,说不得能成为第二个元清师尊。
然而容怀从不想成为什么师尊,如他同燕姝所说:
他执念太深,六根未净,成不了佛。
可为她,他愿成魔。
容怀收拾齐整出了汤池殿,听到一声极细的嗡鸣。
他沉眉走到窗前,推开窗,隐于暗处的惊寂出现,将一封信函递于容怀。
容怀拆开看了眼,倒是没说什么,只掌心收紧,信函便在他手中化作了粉末,撒到窗外,随风而散。
他在留凤宫的偏殿找到了燕姝,她正用膳。
说是早膳,时间太晚了点。
说是午膳,时间太早了点。
不过谁让他们在汤池殿耽误了太久的时间,早膳时间早就过了。
燕姝就干脆将早膳和午膳一起用了。
容怀姿态随意的在她对面坐下,看了看桌上的膳食,并没有他的份。
他微挑眉,看向燕姝,也不说话。
燕姝正喝着金丝燕窝粥,对上他的视线眨眨眼,“摄政王等一等,朕已经让御膳房替你准备素膳了。”
说完又好心的解释一句,“从现在开始就不要沾荤食了,免得以后真入了空门不习惯。”
一旁伺候燕姝用膳的鸢尾眉心跳了跳,惊得差点没拿稳银筷。
摄政王,竟是要出家了?
这是被陛下的无情所伤,看破红尘了么?
鸢尾自觉听见了不得了的大秘密,一时间有些心慌。
而燕姝的话刚说完,就有内侍带着人进来了,是替容怀摆膳的,果然是全素,不见一点油荤。
容怀倒也没在意,只在宫人替他摆好膳后道一句,“都下去。”
其他的宫人倒是都退了下去,唯有鸢尾有些迟疑,看向燕姝。
燕姝点点头,“下去吧。”
鸢尾这才放下银筷恭敬的退下。
待殿内只剩下容怀和燕姝两人,容怀起身走到燕姝这方。
动作非常自然的将燕姝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接过她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声线温和,“臣伺候陛下用膳。”
燕姝看他一眼,张嘴,将粥吃了。
然后才轻哼着道:“别以为你这样殷勤示好,我就会愿意做尼姑了。”
容怀要舀粥的动作顿了顿,好笑的看她,“陛下倒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燕姝噘嘴,“告子曰:食色性也。这四个字还是阿兄曾经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笔教我写过的。”
容怀点点头,没有否认,却也没再同她继续这个让他有些扎心的话题。
只又舀了粥喂给她,随后忽然就道:“用完了膳,陛下同臣出宫一趟。”
燕姝好奇,“出宫做什么?”
容怀,“楚红楼里的人已经被陈泽远带去了大理寺,包括温柔和那老鸨。陈泽远给老鸨用了刑,倒是有些发现。”
开始他们不想打草惊蛇,不过从他昨日下令让所有青楼暂停营业,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既然这样,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容怀直接让陈泽远将楚红楼的人捉拿归案,拿到大理寺审问。
燕姝更好奇了,“什么发现?”
容怀目光微沉,“这件案子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内情,臣便只让陈泽远亲自审问。陈泽远根据老鸨的交代暗中查询,最终的线索,断在了魏府。”
“魏府?”
燕姝诧异,“魏文如府中?”
容怀点头,“是。”
“难道,是魏文如或者魏复琙做的?”
燕姝更疑惑了,“可这几个月我让人调查他们,没有发现这件事啊?”
容怀却只道:“真相如何,去查查便知道了。”
说完又问她,“还有松洲的魏复琙,陛下准备派何人前往松洲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