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哪里能说得出什么,她此刻若是开口,有心人瞬间就能听出问题来。
可她又见不得容怀这般得意。
磨了磨牙,她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赵琉就隔着一道屏风在外,他却在这里这样欺负她,真是可恶!
容怀掌心轻抚着她的脸颊,不觉疼痛,眼底甚至浮出抹享受。
他任由她咬,只声线哑而愉悦的提醒她,“陛下还没说,要不要留了七皇子在身边伺候?”
燕姝咬他时用了狠劲儿,舌尖很快便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蹙眉松开他,看着自己咬出的那个牙印,果然有了浅浅的血痕。
他却也如失了六感不知疼痛似的,只眼底含笑的看着她。
燕姝心底莫名生气。
笑什么笑?
有什么好笑的?
疯子!
她看着他脖子上那道牙印片刻,抿抿唇深吸气,正想说话,容怀忽然又捂了她的嘴。
她眼底疑惑,他弯唇提醒,“陛下小声些,只需说与臣听就好。”
她此刻这般娇媚好听酥软入骨的声音,怎能让旁的男人听了去?
燕姝彻底无话。
还说什么说,只说给他听,跟不用她说有什么区别!
她腮帮子微鼓,气呼呼偏过了头,不想理他了。
从昨夜他回来,就一直在欺负她。
就这还想要她的心。
他做梦吧!
屏风外的赵琉此刻已如五雷轰顶,跪在地上半响不知如何反应?
他怎么也没想到摄政王竟然会在这里,且,听里面的动静,绝非寻常!
然而明明昨夜陛下还为了他手持匕首威胁摄政王,两人也向来都是冰火难容,怎么可能?
不对,陛下此刻一直都没有说话,难道是被容怀给胁迫了?
赵琉神色忽变,也顾不得多想,起身就要朝屏风这方来,“陛……啊……”
刚走了半步,说了一个字,便是一声惊呼。
膝盖处剧痛难忍,赵琉再次砰然跪地,且这次全然无法再起身。
双手撑在地面,他抬头看向白玉屏风,眼底浮出惊恐。
那人隔着一道屏风,是如何对他出手的?
赵琉控制不住心底惊惧,不寒而栗。
他被送来燕国为质已经快两年了,从最开始他就知道,燕国摄政王容怀是整个燕国最不能招惹的人。
看似清风朗月,实则狠戾残暴。
八岁时就跟着他那大将军父亲提枪上阵,杀人无数。
而最让人看清容怀心底残暴的,是两年多前赵燕那次战争。
他亲自领兵,不过三月时间便拿下赵国边境三城。
可他并未将那三城占为燕国所有,而是一道军令,将那三城官兵甚至包括百姓尽数屠杀。
一夜之间,赵燕边境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燕赵边境的百姓,哪怕是燕国人,听着容怀的名字也没有不惊怕畏惧的。
也是因容怀此举,赵琉的父皇被吓坏了,不敢再战,甚至同意了燕国各种条约,还将他送来了赵国为质。
来燕国的头一年多,如非必要他几乎都是闭门不出,只老老实实做他的质子。
可同时他也在调查和观察燕姝以及容怀。
他听说燕姝和容怀以前的关系很好,可就在他来燕国之前,差不多也就是容怀战后回朝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燕姝和容怀关系破裂。
特别是燕姝,明显是极为厌恶容怀,在人前从来不给容怀面子。
容怀想做什么,她必定是要唱反调。
不过是因为没有什么实权,所以翻不出什么风浪。
容怀对她也便只如对一个任性的小姑娘,看着她闹,总归最后也闹不出什么事儿来。
很明显,燕姝这样任性且又没有实权的小姑娘,是极好掌控的。
那时候赵琉就猜测,估计燕姝也是因为那次屠城知道了容怀这人有多心狠手辣,所以才怕了容怀。
那么只要他能把燕姝掌控在手中,叫她沉迷于他离不开他,他想做的事就要比现在简单得多。
毕竟燕姝再怎么没有实权,她也是皇帝,她若真想跟容怀斗,也不一定会输。
他会教她,会帮她。
只是容怀的存在,让他始终没机会靠近她。
直到两个月前,容怀离京,他才终于有了机会。
他借口入宫,提前得知了她的动向前去同她偶遇。
他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在赵国,他就是所有皇子中最为俊美的那个。
无数名门贵女挤破了脑袋想要挤进他的皇子府,甚至不惜给他做妾也要赖着他。
燕姝这样的小姑娘,他稍费点心思,便能勾得她没了魂儿。
好在燕姝也极美貌,他初来燕国时,只远远瞧上一眼,便已抓心挠肺的想要得到。
这样美貌的女子,就算不是为了利益,就单纯只为那张脸,也足以让男人趋之若鹜。
结果也的确如他所想,他不过是在燕姝面前出现了三次,便勾得她愿意立他为皇夫。
赵琉昨日在接到圣旨时已是欣喜若狂,这近两年的隐忍,似乎都在那瞬间得到了治愈。
他甚至已经看到自己前途光明的未来,是美人在怀、皇袍加身。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喜才不过半日,容怀竟忽然就回了京,甚至就那么阴狠的摆了他一道,让他颜面尽失,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笑话。
赵琉对容怀,自然是恨极的。
不管是因为容怀的原因才导致他从皇子成为质子,还是因为容怀的缘故让他成为如今的笑话。
他很明白,就算有一天他回到赵国,就算他争得那太子之位坐上那至高皇位,如今所受的耻辱也会随他一生,被所有人暗中嘲笑。
总归,他的一切都是被容怀毁掉的。
若是可以,他当真是恨不得将容怀剥皮拆骨抽筋!
只可惜,他现在根本不是容怀的对手。
赵琉心怀畏惧,又控制不住暗暗愤恨,不由得低下了头。
而屏风后终于也有了动静。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