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衡之在秘境中打坐了八个时辰左右,他推断外面应该已经天亮了,便推了推风行:“风行,你快去看看,那些……东西还在不在?”
风行有点不情愿:“我不想去,他们看起来好可怕啊,要不你让雷兽去吧,它是灵兽,自身雷电之力又专克阴物,它去最合适了。”
雷兽正在哼哧哼哧地刨土玩,听见风行在说它,歪着头朝他们这里望了一眼“嗷呜?”
“……算了吧,它又不会说话,看到什么也说不清楚啊,况且你与那些厉鬼都是灵体,还是你去更合适。”莫衡之轻轻推了风行一把:“快去吧,我们早点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好早点离开。”
“好吧……”风行不情不愿地伸了根触须出去。
秘境外,天边挂着一抹鱼肚白,一抹淡黄的晨曦照亮了整个荒野,荒野之上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着倒是极美,只可惜风行毫无欣赏之心。
它四处望了一眼,确认昨晚那些红衣厉鬼都已不见了踪影,这才松了口气道:“主人,他们都不在了。”
“嗯,那我们出去吧。”莫衡之将风行和雷兽都抱了出去,怀里揣着两个小家伙,他的心安定了些。
秘境之中,白霜离被向天鹤一掌拍断了左肩骨,他却是一声不吭,仍然死死地将那水潭守住,哪怕遍体鳞伤,也丝毫不让。
而此时向天鹤的行动也变得越来越迟缓,他的躯体已经崩坏得差不多了,两人都知道,再过不了多久,向天鹤的躯体便会彻底化为一滩肉泥。
向天鹤如今已经无法再对白霜离使用大招了,事实上,他的肉身最多还能使出一击罢了。
可同样白霜离也已经精疲力竭,体内的灵力都消耗一空,他同样,也至多只有一击之力了。
他们谁都奈何不了谁,却都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就在此时,一道霸道的火灵力自向天鹤背后袭来,向天鹤转身接下了那一掌。
白霜离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长相思化为利刃,快狠准地穿透了向天鹤的心脏。
“唔……”向天鹤的肉身骤然轰塌,一丝极细的神魂自那摊血肉之中飞出。
“凌月,快毁了他!”
“好!”司空凌月是难得拥有上品火灵根的天才,他迅速跟上那神魂,直接以火为笼,将那神魂瞬间囚住,眨眼间便烧了个干净。
“噗!”遥远的一处洞府中,一个白发苍苍,脸上布满褶皱的修士吐出了一口血。
“白、霜、离!”他的声音与方才向天鹤变化后的声音一模一样。
只见他浑浊的双眼中乍现一股摄人的恨意,手指只微微一缩,他身外的那一座山坡竟然就瞬间崩塌。
这便是,渡劫老祖之威能!
“霜离,你怎么样了?”
白霜离瘫坐在地上,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嘴角的血痕都还来不及擦拭掉。
司空凌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白霜离,他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霜离,你的手……”
“放心,不过是骨头碎了而已。”他白着一张脸将丹药服下,随即他来不及喘息片刻,便立刻将那个水坑凝固成冰。
司空凌月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问道:“霜离,你把这小水坑冻起来做什么?”
白霜离用长相思将那块整冰托起来,转头对司空凌月道:“凌月,今日多谢你来救我,来日我定会报答,只是如今衡之遇险,他需要我,我得赶紧去救他,抱歉,我得先走了。”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的慌乱,只因他方才从同心契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惊惧之感。
他明白,若非是强烈到一定程度的情绪,同心契是不会有反应的。
可如今,这股惊惧之感令他都有些心惊肉跳,可见衡之他定然是被什么东西吓坏了……
他得赶紧去救衡之才行!
司空凌月见白霜离虽然脸色还算镇定,眼珠子却在慌乱无神地打转,虽然他不知道莫衡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还是赶紧安慰他:“霜离,你别担心,衡之他很有本事,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快去找他吧。”
“嗯,我宗门弟子劳烦你看顾一下,多谢!”
白霜离说完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穆华容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惧意未消,显然是被方才的那番打斗给吓到了。
司空凌月好奇地问道:“小子,你可知道莫衡之发生了何事?”
穆华容其实也没有看到莫衡之被吸入水坑的画面,但他见白霜离一直死守那水坑,显然莫衡之的消失定然与那水坑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觉得此事或许不应说出来才是,便道:“晚辈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背对着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这样啊,那好吧,霜离既然将你托付给了我,那你便跟我走吧。”
“是,多谢前辈照拂!”
白霜离带着冰块一路隐匿身形,直接回到了他与莫衡之最初发现的那片沼泽地中。
他以坚冰为刃,将那沼泽一分为二,随即趁沼泽未合上之时,在其底部留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中空冰房,随即他带着冰块进入了那冰房中。
他将手中的冰块化水,露出了那个锈迹斑驳的盆子,他试着伸手触碰那盆子的边缘,下一刻,他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吸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间,他便出现在了一片崩腾的云海中。
在他消失后,被他一分为二的沼泽又缓缓合二为一,将那冰房牢牢盖住,再不留一丝痕迹。
白霜离用神识将这诡异的一方天地都看过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哪里都没有莫衡之的踪影。
他掏出莫衡之的魂灯,见他的魂火还好好的跳动着,这才觉得心下稍安。
他将魂灯收好,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胸前的吊坠,心中越发急切不安。
衡之,你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