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了谢丰, 红枣回屋看到谢尚倚靠在床头看书随口问道:“世子的肩已经热敷好了?”
感觉时间门没到啊!
谢尚摸摸自己的肩,苦笑道:“今儿在信国公府见成国公时又被拍了两下。午后家来忘了这个茬,在书房洗澡时热敷了一下,现青紫看着更严重了, 可不敢再热敷了!”
红枣闻言必是要瞧, 谢尚也没推脱, 随手解了衣襟。
果然!
看到谢尚左肩比昨儿更深一片暗紫, 红枣真心觉得谢尚不容易,无奈道:“世子以后跟武勋交道可要留心了,这热敷也不是随便就好用的!”
“嗯!”谢尚答应一声, 就势抱住了红枣,附耳央求道:“红枣,你抱抱我!”
红枣一看谢尚这副腔调,脸当下就红了,瞄着慌不迭退出屋的丫头婉拒:“世子,你这肩还伤着呢!”
“所以你来抱我啊!”谢尚理直气壮地要求道:“红枣, 你家常可不能只想着丰儿, 偶尔也得心疼心疼我!”
“你看你都多久没抱我了?红枣,你今儿一天抱了丰儿十次都不止吧?我现才只要一次……”
红枣……
早起, 红枣对镜梳妆,看到谢尚一如既往慈父模样的教导谢丰问安洗漱,然后又宠溺地抱他入怀,背着自己偷喂他蜂蜜水, 不免想起前世那句“人生如戏, 全靠演技”,暗自感叹:但凡前世影视圈多几个谢尚这样的影帝,一准再无观众流失烦恼——瞧这一出接一出的, 角色那个无缝切换啊!真是活久见。
……
东院问安,谢知道拉着谢丰的小手征求意见:“丰哥儿,今儿跟着太爷爷好不好?”
谢丰眨巴着小眼睛,不明白“跟着”是什么意思,便只笑不说话。
谢知道利诱:“太爷爷这儿有才出锅的糖葫芦,丰儿,想吃哇?”
葫芦作为常用的风水道具,谢丰床头就挂着一个。所以谢丰早知道葫芦这样东西这个词。
糖葫芦形似葫芦,味似糖果,谢丰昨儿虽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吃,且只吃了一根,却是一下子就记住了。当下听谢知道提及,谢丰不自觉地便流下了口水,干脆答应:“七!”
谢知道拿帕子擦掉曾孙子嘴角的涎水,慈祥道:“那你就在太爷爷这儿等着,太爷爷这就叫人给你拿啊!”
家常吃饭吃点心,红枣也每常地让谢丰等着,所以谢知道这句话谢丰听懂了,答应道:“丰等,等七,糖葫芦!”
“哎!对了,等!”
安抚好谢丰,谢知道赶其他犹端坐喝茶的儿孙:“你们不是要出门吗?这就走吧,丰儿今儿跟着我,我带他!”
谢子安闻言方站起身,笑道:“爹,那你可要费心了!”
谢知道却不能同意,特别强调:“我们丰儿懂事的!”
谢丰半懂不懂地只以为谢知道在夸他,骄傲:“丰,懂事!”
谢知道得了人证,益发得了意,怼儿子道:“看看,我就说吧,我们丰儿什么都懂的!我们丰儿最聪明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谢丰继续笑纳:“丰,冲米!”
谢子安对大孙子一点脾气也没有,步过去摸摸他的小脑袋,没立场地附和:“对,我们丰儿聪明!那爹,我们先走了!”
“走吧!走吧!”谢知道不耐烦地挥手。
言外之意:都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眼见这么个状况,红枣也不能说啥——老人大老远的来了,想多跟曾孙子处处,还能不给?
只儿子被老人留住了,红枣开始纠结:令丞咋办?现叫他家去,可有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大尊重人家孩子的意思?毕竟令丞才刚五岁,这么做,可谓残忍。这大过年的……
谢丰看红枣起身走向大门,下意识地叫:“塔塔!”
红枣脚步一顿,谢尚旁边提点:“快走,别回头!”
不由分说谢尚笼住红枣肩头半搂半推地辖裹出门……
谢知道拉着谢丰告诉:“丰儿,你娘现在有事,让你跟着太爷爷吃糖葫芦。咦,这是什么?”
吕氏抱着绣球也在一旁帮腔:“丰儿,快看这是什么?”
谢丰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到面前忽然多了一盘红艳艳的糖葫芦。
“糖葫芦!”谢丰告诉谢知道自己的认识。
“哦!糖葫芦啊!丰儿要吃哇?”
谢丰必然点头。
谢知道示意谢大升把糖葫芦端去东套间门,自己也跟着站起身拉着谢丰边走边告诉:“这糖葫芦的签子有尖,咱们得坐下来吃。炕上暖和,丰儿跟太爷爷、太奶奶来这东屋炕上吃!”
谢丰眼睛看着糖葫芦,心里尤念着红枣,回头望着走空了的堂屋一脸茫然,下意识又叫:“塔塔!”
谢知道耐心欺哄:“你娘一会儿就来。你糖葫芦吃好了就来!”
……
时令丞已然跟着他爹显荣候在廊下,谢子安出屋看到,立招手叫他:“令丞,来!”
令丞规规矩矩走上前,一板一腔地拱手行礼:“伯爷!”
谢子安摸摸他头顶的小帽,又俯身拉拉他垂在身侧的小手,转指着上房告诉:“丰哥儿现在老伯爷跟前吃糖葫芦,你也一道过去陪老伯爷说话去!”
“是!”令丞答应一声去了。
目送令丞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红毡之后,红枣不免有些腹诽:嫌她老公公、老婆婆带谢丰一个孩子还不够累,竟然又添进去一个孩子——令丞再懂事,也才五岁啊!
她公公这主意,虽说能解决她刚刚的纠结,但考虑过两个老人的感受哇?
谢尚则以为红枣不放心儿子,安慰道:“你听,丰儿没哭,就是被爷爷哄住了。现再有了令丞,就更不会哭了!放心吧,没事!”
红枣无语,心说:这也是个心大的!
张乙也在廊下候着。他刚看谢子安熟稔地拉令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