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真这个苦命弟弟, 自己个为显荣支使的滴溜转不算,还来厨房拉媳妇下水。
见证显真制造运动玩偶全过程的金菊一听就摇头:“这怎么可能?先那个跑圈,那么多人给帮忙, 一个分解便整了多久?两天功夫,我一个人整出跳索分解,还要画出图来, 你当我是神仙啊?”
显真知道金菊说的在理, 只得解释道:“主要是大哥自己不会跳索。不然以书房的人手一准能整出来。”
“我呢, 虽说会一点跳索,但也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且现在, 我伺候了晚饭,还得往对面伯府里再走一趟, 看看地方都预备的咋样了——明儿早晌我又得往周掌院家一趟,实在不得闲。”
“除了我,你,这个跳索虽说还有其他人会。但金菊,你知道的, 咱们世子伯爷要的东西都不好声张。说不得, 这事必是得你来。起码你先想想,先把这个基本动作析构出来。横竖今儿上房的晚饭都已经开出来了。而夜宵,但看今儿下午山楂糖葫芦,晚饭又是萝卜咸菜的, 想必上房即便要, 也很有限。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想想啊!”
“我得闲也会想,晚上咱们家去再商量啊!”
丢下话,显真一溜烟跑了。
金菊拉不住, 气得直翻白眼:感情就他有事?她得闲?也不想想,初五这日男女席的一应菜饭都打哪里出?
不过,金菊也明白不是情非得已,显荣实在派不出人来,显真也不至于来压榨她,终还是认命地开始思索这跳索的动作分解不提。
因为跳索的事,上房散后,显真讨好地问张乙:“乙哥,你行李都收好了吧?”
张乙上下打量显真:“怎么,你要帮我收拾?”
张乙可不信大忙人显真有这个闲心。
显真不要脸地回:“乙哥,您这么心有成算的人,咋会用得上小弟?反倒是小弟现有件为难的事,想请乙哥给帮忙。”
显真是谢福的侄子,张乙可不想踩坑,冷酷拒绝:“公,还是私”
“公,显真,我提醒你啊,我现可不当上房的差。你上房的差事找谁,都别找我。”
“论私,我明儿要出远门,你好意思烦我?”
所以都别找我!
“非公非私!”显真却是赖定了张乙,亲昵告诉:“乙哥放心,不是上房的差,也不是我私事——是书房的差!”
“书房?”
世子跟前的事?
这还真是出乎了张乙意料。
转回想起晚饭的事,张乙气笑:谢福父子这是吃定了他,这就使显真这个牛皮糖压榨他来了!
但拒绝,张乙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显真,”张乙反手拉住显真推心置腹道:“你看哥哥我明儿便要出门给伯爷打前站,不在京。”
“但你哥显正在啊,你既有事,赶紧地找他去!”
“我哥我已经叫了!”显真指着前方走过来的人影道:“看,那儿等着呢!不止正哥,忠哥我也叫了。先我就担心搞太晚了,他们家去麻烦,便提前说好了,我哥哥今儿也都住我家。”
“我家房屋有限。乙哥,说不得,只有委屈你,今晚跟我两个哥哥一屋。横竖你们出门在外,也都一起住过!”
张乙……
这是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除非他现在撩脸子,明言拒绝,说不行,张乙难得叹气:但他能吗?他媳妇、金菊、夫人,世子几层脸面都搅和在这里面。他一口气踩完了,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谢福这个老狐狸,果然比传言中的更难缠。
知道他要去找他谈玻璃的事,继遣儿子显荣示好之后,又使侄子们来给他这样一个下马威。
……
开初听说是帮金菊做跳索分解,张乙还不以为然,以为就是夫人跟前的丫头媳妇找几个的琐事,但等显真拿出运动玩偶,细讲平衡和跑圈分解之后,张乙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如果说跑圈、跳索都能以标准件分解的思想来定制动作练习,张乙举一反三的想:那么似骑马、射箭、打拳、舞剑呢?
是不是分解后练习起来可以事半功倍?
伯爷世子这哪是制家法惩下人啊,他这是在积攒跟马掌一样的军功呢!
所以,似这么大的秘事,谢福显荣为什么要通过显真透给他、显正和显忠?
这功劳和他们这些甘回斋掌柜的有什么关系?
甘回斋!
张乙一下子找到了三人的共通点,然后顺着甘回斋这个线索,很快便想到朝廷给商人发盐引、铁引、盐引的前提是其名下商队完成相关的边疆物资运输。
心念转过,张乙苦笑:怪不得谢福父子忽然跟他市恩。原来他们上了同一条船!
他从答应夫人委托的玻璃作坊起,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现在的问题是甘回斋后续可能涉军这件事夫人知不知道?
但看显荣使他们来画这内宅丫头媳妇跳的跳索分解,就知道世子是瞒着夫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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