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公您说话我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了……”婉妍趴在裴老怀中叽叽咕咕,但还是乖乖道:“不过阿公的话婉妍记住了,我会慢慢参透的。”
“好,我的妍儿最乖了。”裴老欣慰地笑笑,道:“阿公送你的这把剑,是由阿公的半生功力熔炼而成,阿公给它取名为‘释吾’,就是希望妍儿在握住它的时候。可以想起今夜阿公说的话,放下仇恨,放过自己,丢掉一切荣宠爱恨,去安稳平凡地活着。
想起就算有一日你一无所有,还有一个迂腐的老头子,守着一个小岛,等着你的回来。
阿公以后不能日日都陪在妍儿的身边,就让它代替阿公陪着你吧。”
“什么?”婉妍一听,一时“唰”地一下坐了起来,把剑捧在眼前,惊道:“这剑是由阿公你半生的功力熔炼而成?!那怎么能行阿公!你没了决力,以后该怎么办呢!这我不能要阿公!”
边说着,婉妍就把剑往裴老怀中塞。
然而裴老只是再一次把剑放在了婉妍手中,更郑重许多。
“没事的妍儿,虽然我只剩下半壁功力,但是守卫一个小小的凤麟洲、处理几个肖小还是绰绰有余。
但是妍儿你可一定不能有事,阿公真的老了,再也经不起这样一次打击了。”
边说着,婉妍分明从裴老的皱纹遍布的眼中,看到了点点晶莹。
看着裴老这般,婉妍怎能忍心再推辞。
“我知道了阿公,您放心,我一定会保重自己,阿公您可也一定要平平安安,等我回来。”
难怪这样锋利的剑刃握在手中竟是如此温和,原来那是阿公的气息和温度。
在婉妍的手中,释吾剑被攥得紧紧的。
“我等你回来。”
裴老一字一句道,眼眶一圈一圈红。
或许是人老了就容易悲观,但此时此刻的裴老心中,不祥淹没了期望。
。。。
安南胡窟府。
作为和天权接壤的所在,胡窟府距离天权钦州府只有几十里地。
但就是这几十里地,是管铮将军带着天权将士日夜奋战了七日时间,才将压在天权国境线上的凶兽大军逼退的距离。
而这时,管铮将军所带的两万先头部队,已经只有千余幸存者了。
“将军,报!”
天权大帐门口,一将士分奔而来,一路高呼。
之后便是一人破帘而入,狂奔到桌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喊着道:
“不好了将军!据前方探子来报,凶兽大军又在集结,这次亡灵加活人足足有三十万!估计他们明日就要对我军发起猛攻,力争将我军一举歼灭!
将军!怎么办啊!”
这士兵人高马大,颇有几分练武之人的勇武,若不是真的急了怕了,怎会慌得如此六神无主。
在案前的管铮闻言,只是缓缓抬起头,长长叹了口气。
每日都坚持练功的管铮,虽然已经年旬五十,但仍旧是高大勇猛。
然而此时就是每一分每一秒都精神矍铄、意气风发的管铮,都已是被倦色完全覆盖,眼球已经被纵横的红血丝布满,一看就是熬了许多个通宵。
过了半晌,管铮才缓缓问道:“我军还剩多少人?”
“将军,我军还剩将士一千一百人,其中还能提剑上战场的,不足八百人!”
管铮闻言,眼神缓缓飘向面前的地图。
在图中,被用红色圈起来的是胡窟府,在它后面,就是天权的钦州府。
胡窟府如今已是被夷为废墟,别说人,就是一只牲畜都没了。
但钦州府,还有百姓十万余人。
管铮看着地图,征战千百场的老将,此时竟有一丝迟暮的错觉。
“命所有将士,只要还能站得起来的就做好准备,明日随我一起迎敌!”
管铮的声音中倦色难掩,但放在案上的拳头却是紧紧攥起。
即便如此,他的眼神还死死锁在地图上,在脑海中演练着排兵布阵之法。
就在这时,帐帘再一次被猛地掀开,但这次没人禀告。
管铮低头看低头,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来者说话,便抬头去看。
一抬头,就看到灯火摇曳之中,两个少年立在面前,高大魁梧、英姿勃发。
在他们的身后,一人背了一杆长枪。
那是九曲雁翎枪。
看到他们,管铮的眼睛霎时亮了。
“阿恒!巍儿!”管铮朗声唤道,说话间已经猛地起身,大步向两人走来。
那两人也快步向管铮走来,几日昼夜不歇的赶路没能在他们青春勃发的脸上留下分毫倦色。
“爹!”“舅父!”
两人说着都要请安,却被管铮扶了起来,但两人还是坚定地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管济恒朗声道:
“末将管济恒、砚巍参加管大将军!启禀大将军,末将二人奉陛下之命,带五万援军前来支援,请将军号令!”
两个少年跪在地上,头上的白瑛即使垂了下来,仍旧是高耸着的。
管铮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心中是无限的感慨,最终千言万语只是重重拍了拍两人,连声道:“好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