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带了下去。
苏玉音抬眸,扫了一眼酒楼里其他的伙计,道:“你们也记住了,如今苏家酒楼经营困难,愿意留下来共患难的,我必然珍而重之,若是心不甘,情不愿,就不用勉强了……如果还有要走的,现在一并报给掌柜的,一次将工钱结清。”
众人面色一凛,忙道:“我等愿追随小姐,重振苏家酒楼。”
苏玉音点头,“好,你们先去忙手头的事,掌柜的随我进来。”
掌柜的连忙应声,跟上了苏玉音。
苏玉音来过酒楼几次,但对酒楼的掌柜并不熟悉。
付先生主动介绍道:“小姐,这是苏家酒楼的范掌柜,已经是酒楼的老人了。”
范掌柜顺势上前,道:“小人范聪,给小姐请安了。”
苏玉音沉声道:“范掌柜不必多礼……从今日起,我会接管酒楼,当下的情况,还请范掌柜说与我听。”
范掌柜敛了敛神,道:“小姐有所不知,自从那田贵在酒楼闹事之后,大公子入了府衙,我们便关张了几日。”
“后来,大公子洗刷冤屈,被放了出来,但街头的几家酒楼,却借此事小题大做,浑说我们酒楼的菜式,吃了会得病,这本是无稽之谈,但说得多了,客人们便多少有些顾虑了,一来二去,便不再来苏家酒楼了……”
范掌柜说着,不免叹了口气,道:“小人在苏家酒楼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生意这般冷清的时候……”
苏玉音沉吟片刻,道:“你可知是哪些酒楼在以讹传讹?”
范掌柜想了想,道:“街头那三家酒楼,定然都有份,但最甚的要属东风酒楼!若无东风酒楼带头,其他的小酒楼,哪里敢和苏家作对?”
明珠忍不住问道:“那东风酒楼是才开起来的么?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范掌柜点头,回答道:“那东风酒楼是今年年初才开的……差不多和小姐出嫁是同时。”
苏玉音有些疑惑,问道:“那东风酒楼是什么来头?”
范掌柜压低声音道:“小人听说,那东风酒楼背后之人,乃是苏县的知县夫人。”
“苏县……”
苏玉音听到这个地名,有些耳熟。
翠珍提醒道:“小姐,奴婢记得,上次龙舟赛时,苏县的龙舟,还险些将咱们孟县的龙舟撞翻了!”
苏玉音这才想了起来,沉吟道:“原来是石大人,我想起来了。”
付先生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道:“既然开了大半年了,为何会突然对我们苏家动手?他们难道不知,咱们姑爷即将到江州赴任么?”
苏玉音思索了一瞬,徐徐开口:“若按常理推断,我夫君要成石大人的上峰,他们自然要对我们客客气气,但……若是石大人视我夫君为竞争对手呢?”
付先生愣了下,有些不解地看向苏玉音。
苏玉音悠悠道:“当初,杨大人遇刺,无法去京城述职,便让我夫君代劳,此举只怕刺激了不少在任的知县。”
人人都知道杨大人即将致仕,自然也想得到他的举荐。
但他偏偏对顾青昀青眼有加,有人嫉妒,也是情理之中。
苏玉音继续道:“当时酒楼出事,苏文扬被抓,苏家前途未卜,石大人自然将这事当成了一个极好的把柄。”
付先生听罢,顿时明白了苏玉音的意思,接着她的话说道:“只怕那石大人是想借此事拖垮苏家,继而连累姑爷,害姑爷失去杨大人的举荐。”
“不错,若能用此事拿住我夫君,那石大人自己就多了几分胜算。”苏玉音眼神清明,低声道:“可惜,他料想错了……杨大人早就完成了举荐,所以我夫君自京城回来之后,便走马上任了。”
付先生却还有一事没有想通,他道:“可如今姑爷已经上任,这石大人的东风酒楼,怎么还不见收敛呢?他就不怕咱们姑爷迁怒么?”
苏玉音:“只怕他是尝到了赚钱的甜头,舍不得放手了。”
付先生一听,也觉得有理,道:“苏家酒楼鼎盛时期,也是日进斗金,这银子若是落到了他们的口袋,自然是舍不得了!”
范掌柜有些担忧,低声问道:“小姐,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苏玉音唇角微勾,淡声道:“不急,甜头吃够了,就该吃苦头了。”
“你只管将酒楼管好,把菜备足了,其余的事,我自会安排。”
范掌柜听罢,连忙应声。
这一上午,苏玉音都没有离开酒楼。
她细细钻研了苏家酒楼的菜单,遇见不熟悉的菜肴,便唤来厨子,一一询问。
待她将整册菜单都看完之后,便点选了其中一部分菜肴,对范掌柜道:“吩咐下去,将这几道菜做出来,我中午要带走。”
范掌柜低头一看,苏玉音一共选了十几道菜,都是苏家酒楼的招牌好菜。
苏玉音又补充道:“按照二十份准备,每份都要满足一名普通男子的食量,且要包含五种不同的菜式。”
范掌柜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问,便立即下去准备了。
半个时辰过后,范掌柜回来复命,道:“小姐,您要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翠珍和明珠接过满满当当的食篮,里面约莫堆放着二十个食盒。
苏玉音这才合上了酒楼的账本,站起身来。
“走,去府衙。”
苏家酒楼距离府衙并不算远。
苏玉音上了马车,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便慢了下来,徐徐停靠在了府衙门口。
翠珍摆上马凳,扶着苏玉音下了马车。
苏玉音拎起裙裾,拾阶而上。
翠珍和明珠则一手拎着一个食篮,安静地跟在了后面。
门口的衙役,昨日已经见过苏玉音,今日见面,一眼就认出了她。
“参见夫人。”
苏玉音听到问安,便顿住了步子,冲守门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