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珠心中谋划着,该如何越过拦在路两旁的禁卫军,和祁玦说上话。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那个女人在这里!”
“快通知二公子!”
晏明珠回眸一瞧,发现是裴府的仆人,拿着刀剑朝着她这边追过来。
流香听到动静,也看到了追来的仆人,紧张地拉住晏明珠的手臂,“姑娘,裴家的人追来了,您先走,奴婢断后!”
但晏明珠却嘴角一勾,正愁没机会接近祁玦,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流香,待会儿陪我演一场戏。”
很快,裴渡钦在仆人的引路下,沉着脸朝着晏明珠的这个方向而来。
“抓住她,带回府。”
裴渡钦虽然心情不悦,但也没有下令要晏明珠的命。
仆人得令,冲上去就要抓人。
不过流香的反应更快,在仆人冲过来的时候,她转头就往禁军的方向跑。
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啊!光天化日,杀人啦!”
一听杀人,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突然躁乱了起来。
禁军急忙维持秩序,“都不许乱跑!”
“站住,不能闯进主路!”
但处在惊慌中的百姓们哪儿听得进这些,人挤人,还有人被挤倒在地,造成了一连串的踩踏事件。
而晏明珠趁着混乱,钻过禁军的阻截,进入主道,朝着雕花宝马方向而去。
裴家也有仆人追着晏明珠而来,手持佩刀,朝着她就砍了过去。
这点儿三脚猫功夫,晏明珠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不过她现在要演戏,所以故意在避开的同时,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然后露出惊恐的表情,身子再带着颤抖,摆出的一副脆弱不堪的娇弱模样。
仆人见一刀没砍成,再次持刀朝着晏明珠的命脉而来!
晏明珠素手一翻,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在心里做好打算,如果祁玦的人不出手救她,她自然不会坐着等死。
不过所幸,她赌赢了,在刀冲着她砍来,不过咫尺间距离的时候,一道白光掠过,击中刀背,直接让那仆人手里的刀被弹飞了出去。
同时,一道矫捷的身影落在晏明珠的跟前,一把吹发可断的长剑,下一秒就架在了仆人的脖颈上。
“惊扰殿下座驾,杀无赦!”
仆人哪儿见过这个阵仗,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定北王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裴渡钦大步流星走过来,朝着雕花宝马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微臣乃翰林院学士裴渡钦,无意惊扰定北王殿下。
只是家中出了两个小贼,这才遣了下人前来捉人,微臣这便带小贼速速离开,请殿下恕罪。”
说着,裴渡钦给后面几个仆人使了个眼神,让他们赶紧去抓晏明珠。
不过这些人还没来得及动,晏明珠转了个身,也朝着雕花宝马行了个礼,“勇义侯府嫡外孙女晏明珠,求见定北王殿下!”
什么,勇义侯府?那个卖国通敌的元家?
昭帝都下旨围封勇义侯府了,只等着定北王殿下班师回朝便定罪,这元家嫡外孙女可真是活腻歪了,竟然上赶着往刀口上撞,简直是找死!
“晏明珠,勇义侯卖国通敌,致使十万大军在钺山全军覆没,此罪已是板上钉钉,你求见殿下也没有任何用处,束手就擒跟我回裴府,我可考虑饶你一命!”
裴渡钦特意提了勇义侯卖国通敌一事,当着悠悠众口的面,祁玦定然不会插手,如此一来他就能顺利带走晏明珠。
果然,没有听到祁玦有任何表示,裴渡钦抬了下手,示意仆人把晏明珠给抓起来。
不过就在那些人要按住晏明珠的时候,一道如沉金碎玉般的清冷嗓音响起:“飞云。”
站在晏明珠跟前的贴身侍卫飞云立马手腕一翻,长剑抵在了裴渡钦的眼前。
裴渡钦的脸色有些难看,“殿下您是要护着这个罪臣之女?”
飞云持剑冷道:“殿下行事,你没有资格过问!”
这时,帷幔被撩起一角,露出一只指节分明,过分苍白的大手,嗓音低沉,却不容置喙:“你,过来。”
晏明珠当着裴渡钦的面,光明正大地走到了马车跟前。
临近了,晏明珠清晰地听见车内的人在低低地咳嗽着。
再开口的嗓音有些喑哑:“勇义侯府外孙女,晏明珠?”
晏明珠不卑不亢地应了声:“是。”
透过帷幔的大手一翻,一块带着风干的血迹的护心镜,躺在男人的手心。
“本王赶到钺山,十万将士无一生还,尸横遍野,随军将士寻找了整整三日,只找到了勇义侯,元启山,元启松以及元柏桓的尸首。
这是勇义侯至死都握在手里的东西,本王觉得这应该是他极为珍视之物,归还于你。”
看到这块沾着血迹的护心镜,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透过心房,晏明珠的眼角微红,双手接过,“多谢殿下,殿下方才说只找到了外祖父,两个舅舅,以及大表哥的尸首,那二表哥呢?”
元启山和元启松是晏明珠的两个舅舅,元柏桓是她的大表哥。
“本王未曾寻到元瑾深的尸首。”
没有找到元瑾深的尸首?晏明珠不由捏紧了手里的护心镜。
这说明,元瑾深至少有一成的机会还活着,虽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只要没找到尸首,就有这个可能!
晏明珠抬眸,目光如炬地看着帷幔内的男人,“臣女冒昧问一句殿下,我外祖父他们的事,可是要以卖国通敌而盖棺定论?”
一旦定罪,还是卖国通敌的杀头罪,元家就很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此战,尚存疑点,在父皇定罪之前,元家依然是护卫大昭百年的有功之臣。”
虽然祁玦说的很模糊,但冲着他的这句话,晏明珠心里对他的好感度多了不少。
至少,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在没有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