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敢呢。”赵嫤似笑非笑地看了蒋王氏一眼:“只是怀赋这里离不得我。”
“表哥离不得你?”赵如秀嗤笑了一声:“家里里里外外这么多伺候的人,怎么就离不得你?
难道,你比婢女们伺候的周到?”
赵嫤微微笑了笑,不曾言语。
下一刻,便听蒋怀赋开口道:“赵如秀,你是怎么说话的?
这些日子,一直是赵嫤在伺候我,我就觉得她伺候的舒坦。
再说,我辅国公府的人,用得着你来指挥?”
既然赵嫤说了要与他一起好好过日子,为了能顺利的拿到赵嫤的钱财,这个时候,他自然该向着赵嫤。
何况,他也看不惯赵如秀如此颐指气使的姿态。
“表哥,赵嫤她……”赵如秀一脸惊讶。
赵嫤是会什么妖法吗?
明明之前蒋怀赋对赵嫤厌恶不已,这才几日的功夫?便如此的向着赵嫤了?
“赵嫤是你的长姐,如今也是你的表嫂。”蒋怀赋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不要动不动就对她直呼其名。”
赵如秀叫他一阵抢白,看着赵嫤含笑不言不语的模样,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的,转而向蒋王氏求助:“大舅母,你看表哥他……”
“占文,和你表妹说话客气些。”蒋王氏打了个圆场,又朝着赵如秀道:“你表哥说的也不错,他如今身子不好,赵嫤伺候着是应该的。”
她自然向着自己的儿子说话。
“那我爹那里,我回去怎么交代?”赵如秀满脸的不高兴。
赵嫤不回去,爹还怎么责罚她?
姐姐又怎么能出了心里的那口恶气?
“这样吧。”赵嫤抬眸,含笑望着她:“小妹先回去,到傍晚时我早些预备晚饭,给怀赋用过之后睡下,我再回淮安侯府去。
明日清早,我尽量早些回来。”
赵如秀看着她从容不迫的模样,蒋怀赋和蒋王氏还有向着她,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赵嫤真是好大的本事!
“就这么定下吧。”蒋王氏开口,一锤定音。
赵如秀怒气冲冲地走了。
蒋王氏看向赵嫤:“今日,是你送杨光璧出门去的?”
赵嫤大方点头承认了:“是,怀赋叫我去的。”
“你们在途中做了什么?”蒋王氏的眉头皱了起来。
赵嫤笑了起来:“婆母问这话是何意?
我不过送送表哥,还带着那么多下人,婆母觉得能发生什么?”
“你若是什么也没做,杨光璧会打琼儿?”蒋王氏压根儿不信。
赵嫤也不与她多说,只扭头朝着蒋怀赋道:“明喜一路跟着我去的,你让他进来与婆母说清楚吧。”
明喜进门来,低着头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蒋王氏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么听来,确实是她女儿无理取闹了。
“婆母应当信得过明喜吧?”赵嫤眸带笑意地望着她。
“就算是琼儿误会了你,那也是你的错。”蒋王氏强词夺理道:“若非你平日不检点,琼儿何至于会对你生出那样的误会?”
赵嫤只是笑了一声,不曾反驳。
蒋王氏惯常是如此护犊子的,不然,蒋怀赋和蒋雪琼不至于如此的扶不上墙。
蒋怀赋皱着眉头道:“娘,你也不好太偏心了。
这件事情,赵嫤没有做错什么,是你太娇惯妹妹了。
今年年下或是明年春日,和宁侯府就要来娶人回去了,父亲也说,妹妹的性子该好好收一收,要不然到和宁侯府,谁还愿意让着她?”
蒋王氏看了赵嫤一眼,冷哼一声:“你妹妹那里,我自会管教,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蒋怀赋怕是叫猪油蒙了心,竟处处向着赵嫤,待赵嫤不在时,她要来与儿子好生分说。
傍晚时分,赵嫤早早的给蒋怀赋用了晚饭与汤药,便乘着马车动身去淮安侯府了。
“大姑娘。”门口候着个婢女,瞧见赵嫤下了马车,屈膝行了一礼:“老爷和夫人都在三姑娘的院子里,四姑娘也在。”
赵嫤是赵文俊最大的孩子,赵培元次之。
蒋晴柔进门生了两女一儿,赵月华排行第三,赵如秀第四,还有一个最小的儿子,今年才八岁,排行第九。
中间,还有四个孩子,是几个姨娘生的,无一例外,都是庶女。
赵嫤微微颔首,缓步前行。
还以为赵文俊会像从前一样,在正厅见她,而后义正言辞的要请家法惩戒她呢。
却没想到,人居然都在赵月华的院子里。
看样子,赵月华是真的病得不轻。
*
赵月华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看着有几分虚弱。
蒋晴柔端着碗,里头装的是牛乳煮的燕窝,一脸慈爱的哄她:“好孩子,你都几日不曾吃东西了。
就吃几口,也叫娘放放心吧。”
赵月华手捂着心口,很难受的模样,一时不曾开口。
“老爷,你也劝劝孩子啊!”蒋晴柔又向赵文俊求助。
赵文俊站在床沿边,低头哄赵月华。
赵如秀也是一脸焦急:“姐姐你吃几口啊,你这样折磨的是你自己,多不值得啊?”
“老爷,夫人。”守在院门口的婢女进来行礼:“大姑娘回来了。”
“她还知道回来!”赵文俊一听赵嫤回来了,顿时便来了气:“叫她进来!”
“老爷。”蒋晴柔拉住他袖子,十分通情达理的道:“你有话好好说,别训斥大姐儿。
或许,当初她送那两个瘦马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玩,压根就不曾细想过,不知道那两个瘦马会让月华这样伤心……”
她这话,明着听像是在劝解。
实则,她是知道赵文俊眼下最听不得什么,故意这么说的。
她女儿与周彧定了亲,便是这家里头等的活宝贝。
毕竟,满帝京那么多人家都生了嫡女,也只有赵月华替赵文俊搭上了晋阳王府这棵大树。
赵文俊能不宝贝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