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怀赋前脚去了蒋士柯的书房,赵嫤后脚便出了昭阳院。
她不仅出了门,还特意妆扮了一番,且还直奔西洲馆。
“哟,客官来了!里边儿请!”门口接待的掌柜的是个胖胖的妇人,满面和气,一瞧见赵嫤,便堆出一脸讨好的笑:“今儿个,您可是还要那几个手艺最好的按跷娘子?”
这处,赵嫤之前也是来过几次的,虽有不务正业的跷娘勾人,但这里正经的跷娘按跷的手艺还是挺绝的。
她有时得空,会来按一按。
因为赵嫤用的都是正经的跷娘,出手又大方,所以掌柜的记得她。
“和宁侯府的杨少爷用的是谁?”赵嫤捏着团扇,含笑问了一句。
“那个,姑娘用不上。”掌柜的笑得脸上的肉都堆在一处,眼睛细细的:“是咱们馆里的樱樱姑娘……”
“我听闻,樱樱姑娘是你这处最美的跷娘?”赵嫤含笑询问。
“是,是。”掌柜的点头,又低了声音道:“她可不会按个什么,姑娘要舒坦还是找之前那几个……”
“不。”赵嫤手中团扇轻摇:“我也想用这樱樱姑娘。”
掌柜的愣了一下,她本以为赵嫤是好奇随意问一问,看这情形,怎么像是来闹事情的?
莫不是那和宁侯府的杨少爷欠了这姑娘的情债,叫人家找到这处来了?
她脸色变了变,思及赵嫤穿戴不凡,出手阔绰,还是不曾敢翻脸,赔着笑:“姑娘,我这生意也不好做,您别为难我……”
“他在哪一间房?”赵嫤抬眸,目光扫过楼上那些挂着珠帘的房门。
“姑娘,您高抬贵手……”掌柜的就差跪下了。
“掌柜的不说,那我就自己找吧。”赵嫤左右瞧了瞧,吩咐道:“来人,先去二楼,将甲等房一间一间敲开,请樱樱姑娘出来。”
“是。”聆风拱手就欲上楼梯。
“别,别啊姑娘,我说!”掌柜的没法子了,只好指出杨光璧所在的房间:“甲等房,丙号。”
唉,她要是不说出来,甲等房的客人就都要被这个混不吝的姑娘得罪光了,她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赵嫤笑看了她一眼,朝着楼上而去,口中吩咐:“赏。”
惜雨丢给掌柜的一粒指甲盖大小的金子,看了她一眼:“下次我们姑娘问话,利索点。”
“是,是!”
掌柜的原本笑不出来了,张嘴咬了咬那粒金子,又忍不住喜笑颜开。
这姑娘虽不好惹,但大方是真大方啊!
赵嫤站到那间屋子门前,示意聆风。
聆风抬手敲门:“樱樱姑娘!”
屋子里,杨光璧正搂着樱樱调笑,两人都是衣衫不整。
他正觉得气氛恰到好处,却传来了煞风景的敲门声,他自然没好气:“谁啊?”
聆风不答他,只继续敲门:“樱樱姑娘!”
杨光璧怒了,骂骂咧咧地起身,猛地拉开了门。
珠帘乱晃后,是赵嫤那张稠丽秾艳的脸,一双杏眸微弯,宛如星子般潋滟,却又漆黑清澈,勾人的万千仪态中又透出一种无辜,叫他想到初生的小鹿。
他吞了吞口水,一时愣在那处。
“原是表哥留了樱樱姑娘啊。”赵嫤抬起团扇,半遮着小脸,笑吟吟地行了一礼:“打搅了,给表哥赔罪。”
杨光璧回过神来,想起那日筵席上,他叫赵嫤泼了一脸酒水的事,轻哼了一声:“你不是很清高吗?少跟我来这一套。”
他口中这样说着,眼神却在赵嫤身上上下流连。
赵嫤委实姿容盛极,他看得移不开眼睛。
“爷,是谁呀……”樱樱自里头走了出来。
杨光璧回头,瞧了一眼故意卖弄风姿的樱樱,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那日那样对表哥,我也是迫不得已。”赵嫤软着语调道:“今儿个这么巧,遇上表哥了,表哥可否容我好生解释解释?”
杨光璧本就是个见色起意之徒,叫她这样温言哄着,心里头痒痒的,哪里还有气?
“进来说话。”他即刻便招呼赵嫤,说着又扭头吩咐樱樱:“你先出去。”
“倒也不必进去。”赵嫤吩咐道:“倒茶来。”
她出门,无论是茶水还是点心,抑或是茶几小椅,都是有专人保管,带着这些东西跟着,随用随取。
惜雨一声令下,很快便婢女送了两盏茶上来。
赵嫤递给杨光璧一盏:“表哥,上回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敢与你多言。
你也知道婆母对我管教甚是严厉,怀赋他生了那个病,疑心又重,便是泼了表哥,我回去还挨了一顿训斥呢。
表哥别与我一般见识,我在这儿以茶代酒,给表哥赔罪了。”
她说着,将盏中茶一饮而尽。
“如此说来,那件事并不怪你。”杨光璧也饮尽盏中茶:“看样子,弟妹在舅舅家中,日子并不好过?”
他将茶盏还给赵嫤。
赵嫤伸手去接,他指尖故意在赵嫤细嫩的手背上蹭了蹭。
赵嫤忙慌乱地收回手,小脸泛起薄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其实,我并非是世人所看到的那样。
不多说了,表哥不怪我就好,我先走了。”
“弟妹,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吗?”杨光璧往前追了一步。
他真舍不得让赵嫤走,可这会儿又找不到一个让赵嫤留下来的借口。
赵嫤回眸看他,笑了笑道:“表哥若真想帮我,便时常来辅国公府找怀赋说说话,开解开解他,我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好,一定!”
杨光璧望着她婀娜的背影,内心激动澎湃。
赵嫤今日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与那日晚宴截然不同,看样子,赵嫤也不是不好上手,只是不想叫旁人见了。
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嫤出了西洲馆,上了马车,吩咐聆风:“到点心铺与果子铺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