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兔年吉祥如意!)
怡红院内。
麝月、秋纹靠在廊上的一根柱子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闲聊起来。
“唉!若是二爷知道妙玉姑娘要出府,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呢?”
“可不是,这事还是瞒着他,千万别叫他知道了。”
“可咱们故意瞒着他,他送都没能送一送妙玉一程,叫他知道了,还不得埋怨死咱们啊?”
“咯咯咯!你这小浪蹄子,莫非怕二爷生你的气不成?放心吧!二爷可舍不得怪你,十天……不最多三天不理你!”
“别聊了,二爷这会子怕是要出来了,咱们快去拦住他,陪他在院子里转转,千万别叫他去园子里熘达。”
麝月、秋纹离开以后,紫娟从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紧紧咬着下唇,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神逐渐从迟疑转为坚定。
其实她只要稍稍动一动脑子,不难看出其中的疑点,麝月、秋纹一向紧盯着她,为何今日偏偏在离她不远处闲谈?
之后又毫无防备的一同离开?
只是来怡红院已有半年,她连贾宝玉的面都没见过,不想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年三十袭人的话犹在耳边,贾宝玉多半真的忘了自己了,哪怕是在院子里看到,又能如何?
不过是一众丫鬟里的一员而已,想要宝二爷打心底认可自己,这无疑是不可错失的良机。
偷偷沿着屋扇,一直摸到墙角处,悄悄盯着院内。
果然,片刻功夫贾宝玉从屋内迈步出来。
而身后的袭人,紧追慢赶道:“二爷!琴姑娘昨儿不是回绝了二爷,说要留在潇湘馆陪林姑娘,您这会子还要去哪?”
她并非虚张声势,而是今天早上王夫人传讯,叫她看好贾宝玉。
王夫人特地下了命令,她可不敢阳奉阴违,否则等不到赖尚荣揭发,这姨娘也不要想了。
诗社那天的情况,在大观园也不是秘密,她早已知道,结合自己当天的遭遇,自然而然的认为,赖尚荣对贾宝玉心怀不满,想借机让王夫人发落贾宝玉。
既然如此,赖大爷即便心有不快,无法是再在自己身上再出一出气,总归也有回旋的余地。
加上,阳春三月也不似上回天寒地冻,莫过于多挨些责打,总不会再感染风寒了。
况且,除了身上的痕迹需要小心遮掩,也实在谈不上是责罚。
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已经打定主意,除非紫娟中计,自己一个字也不能说。
贾宝玉头也不回,摆了摆手道:“我去潇湘馆外转转,说不定琴妹妹觉得闷,还能碰得上。”
袭人向院内的麝月、秋纹使了使眼色,二人立即一左一右挽住了贾宝玉的胳膊。
“二爷!我这头发乱了,您回屋帮我梳一梳嘛!”
“我今儿新换的胭脂,二爷进屋尝一尝呗!”
“这……”看着一左一右的麝月、秋纹,贾宝玉有些犹豫了。
恰在此时,墙角处的紫娟冲了出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二爷!”
“你是?”
她跪伏在地,贾宝玉并未看清样貌,加上如今不比原先,身上穿的也只是粗使丫鬟的衣服。
紫娟听闻缓缓抬起头,一脸期盼的看着贾宝玉。
“你是……紫娟?”
要说还是袭人最了解他,他确实将紫娟忘得一干二净。
上回害得紫娟被王夫人责罚,他并未施以援手,觉得亏欠了她,所以选择性的将其遗忘,也好过心怀愧疚。
这会看清跪在地下的是紫娟,贾宝玉不由退后了半步。
紫娟见状,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可随即想起麝月、秋纹的谈话。
心一横,咬牙道:“奴婢知道二爷与妙玉姑娘相交莫逆,听闻她要离府,二爷竟还蒙在鼓里,特来告知二爷!”
“什么?妙玉要离府了?”贾宝玉大吃一惊。
顾不得地上跪着的紫娟,一甩胳膊,将麝月、秋纹甩开,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此时,袭人终于长吁一口气。
“你……你啊!”
颤抖着手指,指着地上的紫娟,仿佛气得说不出话来。
随即一跺脚,一路喊着:“二爷不可……”
一路追着贾宝玉的脚步出了怡红院。
二人你追我赶,来到栊翠庵前。
贾宝玉瞧见王夫人,顿时心里已经怯了三分,正犹豫间。
“二爷不可!”身后的袭人传来一声呼喊。
正与赖尚荣攀谈的王夫人,循声抬头看去,见到贾宝玉,沉下脸道:“孽障,你怎么来了?”
贾宝玉畏畏缩缩道:“听闻妙玉要走,儿子过来送她一送!”
听他回答的中规中矩,王夫人不由松了口气,点头道:“那你就跟她告个别吧!”
得到王夫人的允许,贾宝玉忙上前问道:“姐姐住的好好的,何故着急离开?”
妙玉早已忘了之前方外之人的说辞,含情脉脉的转向贾宝玉。
“相逢即是有缘,只可惜我得罪了奸佞小人,已是不得不走!”
“姐姐与世无争,怎么会得罪人……”说到这,忽然想起站在母亲身旁的赖尚荣,不由转头看了过来。
王夫人察觉出一丝不妥,忙喝斥道:“送也送了,别耽误了尚荣办差!”
“办差?”贾宝玉原以为妙玉只是出府,可听了王夫人的意思,似乎是赖尚荣借着办差之名,要将人带走。
正疑惑间,就听面目可憎的赖尚荣扬声道:“多谢太太,人我就带走了!”
这句话,一下子就击破了贾宝玉脆弱的内心,他只当赖尚荣欺男霸女,要将妙玉带回家去。
先有林黛玉,后有妙玉,难道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自己的姐姐妹妹全都抢走?
想到这,不由看向人群中的薛宝琴,见她眼中带着丝丝不忍,顿时豪气万千。
指着赖尚荣怒斥道:“妙玉姐姐与世无争,哪里来的官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