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难以置信,可慢慢地便捋明白了其中关窍。
难怪。
当年萧拓还只是定北王世子,也是在外游历时遇到一女子相恋,据说那女子江湖出身,且无家无亲,是一个孤女,毋庸置疑的惨遭父母反对,他毫不争取父母的认可,直接放弃一切去寻那女子避居在外,看来那女子就是南宫姣。
他之所以那么利落的放弃王爵与之私奔远走,表面看是因为那女子出身不堪被反对,实际上也是顾虑到南宫姣的身份,南宫姣是北澜帝储,若是与他回到这里做定北王妃,等同叛国,若有朝一日两国交恶夫妻二人都难自处,若她被发现身份,澜国帝储抛弃一切跑到燕国做一个王妃,澜国便是天下笑柄,而定北王府也会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所以二人为了在一起,纷纷放弃自身的一切。
而也对的上的是,他们育有一儿一女,也是在南宫姣生下女儿不足一年,萧拓有事离开一段时日,他们隐居之地闯入歹人,南宫姣连同长子坠崖身亡,留下尚在襁褓的萧弥月,还是将萧弥月交给侍女带走才保住的命。
所以北澜那边,才自产女喜讯后,便再无音讯,因为南宫姣已经死了!
萧弥月年幼时照顾她的莫姨,就是南宫姣留下的,所以萧弥月才被教了一些澜国的礼仪。
竟然是这样!
天!
萧弥月缓缓跌坐回坐垫上,尚在恍惚,喃喃自语:“我找了那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这才是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颜如玉担心的看着她:“主子……”
萧弥月抬手示意她别说话,自己一边心惊一边捋这些事情,一脸懵然。
过了好一会儿,她看向姜念,紧盯着姜念问:“可是师尊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复生成功?难道说不管这具身体原来的那个人死不死,我都能复生在她身上?”
那要是这样,原来那个萧弥月的死,便也是她造成的了……
姜念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姜念一脸苦恼的摇头:“属下,不知,主子想知道,以后,问尊主。”
萧弥月只得压下心中疑窦,可心里还是忐忑。
姜念见她神色不安,多年的主仆默契,她你可明白萧弥月的担忧,道:“主子莫多想,尊主说过,人死,才能夺舍,否则禁术成不了。”
萧弥月松了口气,她立誓为原来的萧弥月报仇,若是那条人命她也有责任,是她的到来让原主死了,那她又该如何?自杀么?
这是不可能的,既然不可能,那她又该如何自处?她还能理直气壮的去杀那些人么?
还好。
“如玉说你此来也是为了来寻我,那是否说明师尊也知道我复活了?”
姜念点头:“是,两个,多月前,尊主说,禁术成了。”
两个多月前成的,也就是她在这具身体醒来的时候成的。
可是颜如玉之前说,早在两年前,奚纭便传消息给颜如玉,说她可能夺舍复生,让颜如玉留意此事,这又怎么说?
萧弥月有许多疑问,可也知道在姜念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只怕就算奚纭在这里,也问不出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有她师尊知道是怎么回事。
罢了,等以后回到澜国见到师尊再说。
不管怎么说,今日所知乃是意外大喜,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具身体竟然是她找了那么多年的南宫嫡脉,她以前想要回澜国报仇,夺回她的一切,其实也只是有此打算,却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做,自己又以什么身份去做这些,总不能公告天下,她是姜姮夺舍复生的吧,更不能以敌国之女去颠覆澜国的江山,怎么都不能名正言顺。
可如今有了,她既是南宫氏的正统嫡脉,血统便是最好的佐证,便可验血以正名分,光明正大的去夺回江山,不管是做国师还是女帝,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她反手触摸背部蝴蝶骨的位置,若是身世为真,那她背后这个位置,应该是有一片胎记图腾的,那是独属于南宫嫡系血脉的印记,生来便有,只是这两个月她一直没发现,记忆中也不没有印象,大概是被南宫姣掩盖了。
萧弥月想到什么,眸中绽放锋芒,突然决定道:“看来是真的要出城一趟了,不过不是去别院,去永安山。”
姜念是不说话的,只是目露疑惑。
颜如玉问:“永安山?”
萧弥月道:“萧氏陵园,去祭拜。”
她对姜念轻声道:“念念就与我一起吧,正好本来今日也是需要你帮我杀一些人,此去虽然方向变了,可应该也还是会有伏击,你的刀估计也很久没有饮血了,该让它过个瘾了,只是挺对不住你,好不容易相认,第一件事就是要你帮我杀人。”
姜念不说话,只是抓着旁边的两把刀站起来,一副做好准备的样子,明明是准备去杀人了,一双眸子却纯澈干净,不谙世事一般。
萧弥月自然不能就这样带着姜念出去招摇过市,让杜三娘给她准备了一块面具,因着是千金阁拿来卖,专门是女子戴的,面具打造的也很精美,她戴上,瞧着愈发慑人了。
从安与一众王府侍卫就在千金阁楼下待命,队伍一动不动的,待她出来,从安当即上前。
“王妃还要出城?”
“嗯,不过不是去城西别院,而是去永安山萧氏陵园,我要去祭拜我父母。”
从安有些顾虑:“王妃,永安山距离不近,您若去那里的话,今日是回不来了。”
几十里的距离,若是骑马还能来得及,可坐马车就不行了。
萧弥月不耐道:“那就在那里过夜,永安山是萧家的祖业,除了陵园还有一处庄园在那里,我在那里过个夜又不是不行。”
如此,从安便也不敢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