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如实道:“属下是擅自来的,只是瞧着王爷那样,看得出王爷是想要王妃回去的,便自作主张来请王妃回去。”
萧弥月眉目嘲讽,语气更是讥诮:“哦,所以你家主子自己不肯低头,倒是你来求着我跟他低头了,让我自降身段自己打脸,你倒真是体贴你主子。”
“王妃哪里的话?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属下只是……”
萧弥月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你只是下意识的便偏于你家主子,并不在意我会如何,这样也无可厚非。”
从安有些羞愧。
萧弥月道:“反正我话说的很清楚,我是不会再管他的,他往后毒发丧命都与我无关,其实现在哪怕他将楚晚卿弄回来给我杀,我也是不会再领情的,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在我这里已经没有情面了,那个荣王府,我也是不会再回去了的。”
“可您……到底还是王爷的王妃啊,如何能一直待在定北王府不回去?”
萧弥月耸耸肩:“确实,我是他的王妃,陛下又不会允许我和他绝婚,可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将这段名不副实的夫妻关系当一回事么?我又不是没立足之地非得扒着这个身份,那些所谓的表面功夫谁爱做谁做,我只要自己舒坦,别的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从安哑然片刻,才低声道:“是属下想得简单了。”
萧弥月耐心用尽,语气愈发寡淡:“今日我肯见你,不是看在他的份上,而是看在你之前对我还算善意的份上给你最后的脸面,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我不想见到荣王府的任何人, 免得影响我胃口。”
从安离开了。
一直从旁听着的茶茶目送从安离去后,忍不住问:“郡主真的不打算回荣王府了?”
萧弥月反问:“去那里做什么?给自己添堵么?”
茶茶默了默。
茶茶考量诸多,道:“可是郡主,您和荣王还有夫妻名分,您刚才也说陛下不会允许你和他分开,您回来住几日还行,时间久了,宫里可就过问了,他们必定会施压让您回去的,旁的还好吃,就怕累及贵妃娘娘。”
萧弥月不以为意:“怕什么?他们若是这般没事找事,我便给他们找事,让他们无暇分身。”
茶茶还是有些担心,可她这样说了,茶茶也不好说什么了。
……
从安回到荣王府,径直就进了嬴郅的寝阁。
嬴郅在卧床静养,他身体确实更加虚弱了,因为昨日到现在都心情压抑沉闷,吃不好也睡不好,要不是以前穆沅留了些药,前段时日萧弥月又制了一些固本培元的药给他,他只怕更严重。
从安进来时,嬴郅在闭目养神,像是睡着了,手上还拿着一本书盖在被子上。
从安蹑手蹑脚的上前去,本想将嬴郅手上的书拿起放好,却没想到刚靠近,嬴郅就醒了。
从安忙行礼叫人。
嬴郅拧眉平视他片刻,直接问:“你方才去哪了?”
从安是擅自去的定北王府,自是不好禀明,便随便扯了个缘由:“属下去忙了点事情,是外面传回的一些奏报急需处理,王爷适才找属下了?可是有吩咐?”
嬴郅闻言,蹙起眉梢,压低声音道:“从安,你当知道,本王不喜谎言。”
从安僵了僵,随着便跪下了,低着头不说话。
嬴郅问:“你去定北王府了?”
虽是问,但玉语气笃定。
从安垂首如实回话:“是,属下去找王妃了,属下见王爷因王妃离开而心情不佳,饮食起居都颇受影响,便擅自做主去请王妃回来。”
嬴郅听着,静默不语。
从安磕头道:“属下自作主张,自知有错,请王爷责罚。”
嬴郅意味不明的看着他问:“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本王,本王若是罚你,岂非不讲道理?”
从安身体顿了顿。
嬴郅抬起空着的手按了按脑袋,恹恹道:“起来吧。”
从安应声起来。
嬴郅垂眸思忖着,指腹磨搓着被面,好一会儿了才问:“既然你去找她了,如何了?”
从安如实道:“王妃不肯回来。”
嬴郅不意外,只是眉眼间涌动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出来的失落。
从安忧虑道:“王爷,还是要想想办法让王妃回来才行啊,抛开别的不说,您的身体因为中蛊受损严重,如今是靠着王妃那日的施针和按时吃药才勉强维持封禁,这才没有毒发,可还是危险,楚姑娘已经送走了,若王妃不在,单凭程大夫,怕是不能确保您的安危。”
嬴郅有些疲惫的吐了口气:“本王知道此时离不得她,可她既然坚决要走,本王又能如何?”
他其实也想她回来,不只是因为他的身体和毒,还有别的原因……
从安暗自咬牙,似是下了决心,道:“若是王妃执意不肯回来,也只能采用非常手段逼她就范了,就如同之前王爷威胁控制她一样。”
而对此提议,嬴郅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必。”
从安忙道:“王爷,属下知道您现在或许并不想逼迫王妃,可是您的身体康健关乎重大,若有个好歹,多年的筹谋和隐忍皆前功尽弃,您真的舍得?”
嬴郅沉默了。
他怎么可能舍得?
嬴郅道:“本王没有放弃自己的打算,如今虽然情况不佳,但只要本王静心休养,按时吃药即可稳住,待养过这一段便没有大碍,没有了她和晚卿,本王也不至于就只能等死了,传信给师叔让她尽快赶回便是。”
从安不解:“可是穆沅前辈不是在西北的火山蹲守燐阳花么?如何能赶回?”
嬴郅垂眸低语:“燐阳花,怕是也不需要等了。”
她都说了无用,说了此毒无解,他便也不执着于解毒了,所以燐阳花也就无用了,他现在就想着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