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郅漠然道: “本王说了,其他补偿你皆可提,若能答应你,本王自不会吝啬,但是晚卿是我的表妹,我不可能让你伤她性命,若这是你想要的交代,本王给不了。”
萧弥月微笑着点点头:“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嬴郅紧盯着她,扣着扶手的手下意识抓紧。
她敛起笑意,面色冷凝,微扬起下巴,冷冷道:“嬴郅,你有种,可你既然执意护着她那条命,后果你就自己承担,我今日话放在这里,她的命我是一定要的,不是你将她送走了就能保得住的。”
“不就是楚家女么?她又不可能就此人间蒸发,你和楚家最好真的能护好她,让她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走永远找不到她,否则只要她落到我手里,我亲手剐了她。”
她说得如此狠绝,并不是在说气话或是吓唬谁,嬴郅虽然并不觉得她真的能做到,可也还是想劝说动摇她:“本王不明白,你毕竟还活着,哪怕她居心歹毒冲着你的命去的,也终究没有得逞,罪不至死,你为何就非得执着于要她的命?她做错了,本王和楚家自会惩罚她,她自会承担做错事的后果,你……”
萧弥月倏然打断他的话:“你也没有死。”
嬴郅愣着。
萧弥月直视着他拷问:“你身中剧毒导致身残短命,可你终究现在也没死,你能宽容慷慨那个对你下毒手的人么?你只是受到一些羞辱打压受人嘲弄,被逼死的也不是你,你能放下执念,放过太后跟皇帝么?”
嬴郅被问住了,许久都不曾言语。
萧弥月讽刺道:“你看,你也做不到吧?所以你何来资格劝我大度?嬴郅,谁的仇不是仇?难道只有你的命金贵么?凭什么你想要报仇泄恨是对的,而我便是错的?楚晚卿所做的事情对我意味着什么样的伤害,你又知道多少?”
嬴郅闭了闭眼,低声道:“便是你所言都有理,我也不可能让你伤害晚卿。”
萧弥月噙着凉淡刺骨的微笑:“没关系,你不让,不代表我做不到,嬴郅,终有一日你会后悔送她走,若你让我杀了她,她死了便死了,我泄恨便罢,可你让我不痛快了,她只会死得更惨。”
她目光睨着他,眼中尽是冷漠和凉薄:“至于你,既然你不将我当一回事,我也不会再帮你治病疗毒,你好自为之,你的生死与我再无关。”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嬴郅面皮绷紧,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和方向,久久不动。
心里很压抑。
……
萧弥月既然和他闹了这一出,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荣王府,离开嬴郅这里后,她直接捎上俩丫头离开了荣王府,回定北王府。
她突然回来,打得定北王府措手不及,待她回到居住的揽月阁不久,定北郡王妃就寻来了。
萧弥月甚是烦躁,直接拒客:“不想见任何人,让他们不许来打扰我。”
茶茶依言出去赶人了。
过会儿,茶茶不仅打发了郡王妃,还去弄来了一些点心茶水端回来给萧弥月。
萧弥月没用午膳就从宫里出来回荣王府,本打算回去后再吃东西的,可是没能吃呢,又和嬴郅起了矛盾跑回荣王府了,自然是饿了的。
见萧弥月吃了点东西果腹,似乎心情没那么燥了,茶茶才忍不住询问:“郡主,您和荣王到底怎么了?吵架了?”
萧弥月想了想,解释道:“这两天忙着姑姑的病,倒是忘了跟你说,当初将她溺毙的不是嬴郅,而是楚晚卿,那日我去审问楚晚卿时她自己说漏嘴了,确实是她亲自在酒里放了东西,之后又亲自将我弄去丢到湖里的。”
俩丫头都一脸震惊。
萧弥月又道:“我本来打算等救了嬴郅再除掉她报仇,谁知道刚救了嬴郅,宫里就来人说姑姑病了,我便赶着进宫顾不上此事,今日回去时才知道,嬴郅趁我不在将人送走了。”
茶茶和茉茉对视一眼,茶茶忙说:“竟然会是她……那怎么办?现在荣王把她送走了,难道就算了?这个仇报不了了?”
茉茉也咬牙愤然道:“对啊,我们郡主死的那么冤,这个仇可不能不报啊。”
萧弥月眉目间凝起几分阴狠,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我想杀的人, 就没有杀不了的,楚晚卿的命,我要定了,别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便是她不顾家族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她找出来,亲手了结她。”
她这么说,茶茶和茉茉就放心了。
……
“这个萧弥月,简直是目中无人毫无教养,母妃你是她的长辈,她突然不打一声招呼的回来,竟然连您都拒而不见,她把您当什么人?又把定北王府当什么地方?她都出嫁了就不该再回来了,这里现在是我们当家,她哪来的脸回来撒野?”
王府另一边的院子里,女子恼恨怒骂的声音自屋内传出来。
这里是定北郡王妃的住处,刚才不服不忿的是永平县主萧轻霞的声音。
随着,又响起一个声音:“妹妹这样说也不对,这里到底是荣王妃的娘家,她回来便是回来了,何来该与不该?只是回来了不仅不来和母妃问安打声招呼,母妃去也不肯见,是有些礼数不周了。”
这是世子妃陶氏的声音,隐有几分柔中带刚的韧劲儿。
屋子里,分别坐着三个女人,一个中年的,一个妙龄女子,另一个是少妇打扮。
这便是定北郡王妃和儿媳世子妃陶氏,以及其女永平县主萧轻霞。
萧轻霞看着对面形容温婉的陶氏讥讽:“嫂嫂这话说的,倒像是在维护她了。”
陶氏淡淡道:“我也只是同为女子,不赞同妹妹说的话罢了,妹妹有朝一日也是要出嫁的,出嫁以后难道就不该回来了么?若回来时态度差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