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郅皱眉:“那如何能一样?本王好歹是你名义上的丈夫,可你……”
他语顿,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好似不知道该怎么说萧弥月的这些事儿。
萧弥月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事儿,冷笑:“我什么?水性杨花还是放荡不堪?还是又想说我下贱得不如妓子?”
嬴郅脸色僵滞,他自然记得自己以前说过的话,当时是厌恶她至极才会如此口不择言,现在经过她提醒,他便也觉得不大妥当。
萧弥月不耐烦道:“嬴郅,你搞清楚一件事,你我只是被逼无奈才凑在一起,既然只是名分夫妻,早晚得散的,有些事情还轮不到你管,你是我的谁啊?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么?我要是这么管你评判你你乐意?还真以为你将我控在手里就能这样越界了?劝你差不多得了。”
嬴郅错愣片刻,张了张嘴:“你……”
他有什么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
萧弥月冷哼:“之前便算了,现在我帮你控毒治病,你允我体面安生,你我相安无事就行了,你又不是我真正的丈夫,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何必太过入戏?只要我现在不明着给你头上抹绿,你管我跟谁怎么样。”
她这样说,倒也挑不出错,他们这种关系,他确实不能真的把他们当正常夫妻来看待,管太多就不合适了。
可她口口声声说没明着给他头上抹绿,这点嬴郅就不能忍了,她可在不久前才为太子自杀,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丢脸的不只是她自己,他也好不到哪去啊,不知道外面怎么笑话他,当年萧舒芫背弃婚约入宫为妃他被笑,现在萧弥月嫁给他了却为太子要死要活,他更沦为笑柄,她倒是有脸这样说,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她闹出的笑话?
他正想提醒她这事儿,萧弥月却不想和他哔哔了,便掐断吵架的苗头:“行了别废话了,再说下去不高兴了我就不管你了,赶紧躺好,凝神静气。”
嬴郅吐了口浊气,也懒得和她掰扯,万一她真的被惹恼了不管他,岂非亏了,念及此处,他只好闭嘴依言躺下,让旁边一直默默站着的从安帮他撸起裤腿。
萧弥月认真熏针,程大夫给她打下手兼跟学。
过了会儿,萧弥月熏针完毕,走到嬴郅旁边,手在他腿上摸了一下, 其实她只是想感受一下他的腿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僵硬,可是指腹触摸到他的腿,突然有点发烫的感觉。
只是一瞬间的古怪,她便继续心无旁骛的继续,接过程大夫递来的针,扎了好几个位置。
嬴郅本来腿上是没什么感觉的,她扎了几针后,他却吸了口气。
萧弥月道:“有痛觉是好事,说明还没废的彻底,筋骨都还是好的,要是解了毒,便能站起来活动自如了,可惜了。”
嬴郅没好气道:“废话少说几句吧。”
他又不是真的伤了腿,自然没废得彻底,就是因为压着毒,腿上的筋脉穴道被封,所以没有知觉也动不了,只要解了封禁,他立刻就能是一个正常人,当然,正常不了多久就得死就是了。
萧弥月嗨了一声:“总得高低整几句不是,不然一直安静着怪尴尬的,毕竟你还光着。”
本就很不自在,她不说便罢了,她一说,嬴郅脸一热:“胡扯什么,本王还有裤子。”
萧弥月扫了一眼他撸到腿根的裤子,啧了一声:“你一说你还有裤子,我就更尴尬了,瞧瞧这情形,多让人羞耻啊,所以你还是别说话了,装死吧,旁边还有你的手下和军医呢,你不觉得难为情?”
被点名了,从安和程大夫都选择眼观鼻鼻观心的装死,缩小存在感。
嬴郅气急之余还有些羞恼,扬起头来瞪她。
萧弥月又往他脚拇指上扎了一针,嬴郅又吸了口气,顾不上瞪她了,躺平忍耐这陌生突兀的疼痛感
只是痛,没有毒扩散的那种感觉,他不由得诧异的垂着眼睑去看在他腿那里忙活的萧弥月,一时怔忪。
可没一会儿,又被另一只脚同一个位置的剧痛拉回了思绪,他索性不看了,闭着眼把注意力集中在忍痛上。
不多时,萧弥月给他腿上扎好了针,便转移阵地到他上半身。
昨日药浴后急着压制他的毒没太注意,如今萧弥月才注意到他上身好几个地方都有伤痕,自然不是新鲜的,而是颇有岁月痕迹的,已经结痂淡去,如今只有略狰狞的痕迹。
她目光停留在他的左胸上方,那里有一个明显是用剑刺的,明明其他许多伤痕都比较浅淡,像是被用药淡去了的,但是那处却瞧着更加狰狞,像是恶化过。
没记错的话,是她当年刺的,她的剑淬了毒的,也就是从这个伤口将毒下给了他,不是想当场要他的命,而是这个地方离心脉最近, 却不会伤及心脉当场毙命。
她心思一转,戳了一下他那个伤处,啧啧道:“这伤口犀利啊,再下来半寸就刺中心脉要你的命了,你可真是命大。”
嬴郅猛地睁眼,不知道是她突然戳他还是提及这个伤处,他目光突然十分凌厉。
萧弥月有这些莫名:“呀,你作甚这样凶狠的看我?”
嬴郅意识到自己反应大了,忙敛去厉色,并且眼中突然染上了几分萧弥月看不懂的哀伤,淡淡道:“我身上的毒,便是从这个伤口下入体内的。”
萧弥月故作惊讶:“嚯,这样啊,那到底是谁那么厉害啊?刺中这个地方下毒,够狠的啊,你能活下来也是奇迹。”
她时刻不忘自夸。
嬴郅苦笑:“本来是活不下来的,也该感激那个人提醒本王闭穴压毒,才濒临死境时勉强保住这条命,说起来还真该感谢她手下留情啊。”
这话之后,无限怅惘。
萧弥月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