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有些生无可恋。
真的太疼了。
她倒不是怕疼的人,可是什么内伤外伤刀伤剑伤她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种疼,她第一次经历啊,而且在记忆中,原主都没那么疼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流年不利,一来就遭这个罪。、
浑身都没什么力气,精神萎靡,还发冷,感觉自己半条命都不在了。
把了脉看,又觉得问题不大,就是严重的宫寒,加上之前又掉进湖里伤身,现在一整个身体都是气血两虚的,所以才会反应那么大,她倒是可以调养好,可调养也需要时间啊,现在还是得疼着。
吃了点嬴郅让人送来的早膳粥,似乎缓解了点,可仿佛只是心理作用。
等了一阵,可算从安带来了个太医,等把从安赶出去,太医给她诊脉,之后一阵叮嘱,又开了药才走。
太医走后,萧弥月把太医留下的方子烧了,自己念着让茶茶代笔写了两副方子,让从安给她准备药和药膳。
勉强眯了一觉醒来,她的药也煎好了送来,她喝了不久,疼痛 才有所缓解,脸色也可算没那么白了。
瞧着茶茶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她喟叹一口气,低声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茶茶终于问出了刚刚一直忍着的疑惑:“郡主为何不用太医开的方子,却自己开了药方让从安准备,您何时会医术了?奴婢怎么不知道?”
她就是想不通,她自小就跟在萧弥月身边,日夜相伴,萧弥月的事情没人比她更清楚,可她不记得萧弥月会医术,可刚才萧弥月张口就来的两张方子,怎么看都像是熟知医术的,让她现在还恍惚着。
要知道,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萧弥月连偷偷学医的时间都没有的。
哪怕她不是时刻都在,可还有茉茉,可是茉茉也说没见过萧弥月接触过医术相关的任何东西,连医书都没看过一本。
萧弥月不意外她会质疑这个,叹了口气,萎靡无力道:“茶茶,我不想骗你们,有些事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
茶茶深吸了口气,定定看着萧弥月,鼓起勇气道:“您不知道怎么说,那奴婢来问好了,您只需要回答就好。”
萧弥月看着她,不答应也不拒绝,眼神清明。
茶茶看了一眼旁边的茉茉,才再看向萧弥月,目光锐利直击人心窝:“您是郡主么?”
萧弥月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情绪难辨。
俩丫头也都定定看着她,茉茉虽然不说话,可她也用眼神探究着萧弥月,没有了平时的迷蒙单纯,反而有几分锐气。
茶茶道:“自从那次您醒来后,性格便和以前大为不同,之前只是以为您历经生死想明白了便变了个人,可似乎不是这样,这段时日,您有些行事让奴婢看不明白,也不是您以前会做的,奴婢怀疑换了个人,可是这又不可能。”
她从小服侍萧弥月,最熟悉萧弥月的一切特征,所以哪怕怀疑换了个人,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郡主还是她熟知的郡主,可郡主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又好像不是她熟悉的郡主。
这让她十分困惑。
萧弥月静默良久,才抬眸看向俩丫头,最后直视茶茶,目光怜悯沉重,轻声道:“茶茶,既然你提出质疑,我便实话告诉你,你的郡主,已经死在了王府后面的湖里,就在那天晚上,被谋杀的。”
茶茶愕然,茉茉也震惊。
萧弥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又轻声道:“这个身体还是她的,可我不是,我是一个死过的人,又在她身上醒了过来,我记得她所有的记忆,可我知道我不只是她,我只是一个突然到来占据她一切的孤魂。”
茶茶趔趄一步,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茉茉扶着茶茶,可自己也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看着前面榻上的萧弥月。
萧弥月看着她们道:“事实如此,我是她又不是她,你们是她的人,可以把我当成她,做不到也没关系,你们忠心她我都理解,只是你们要明白,人死不能复生,她死了我才有机会在她身上活下来,我既已经夺舍而活,她便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茶茶和茉茉什么都没说,恍惚着一起出去了。
萧弥月知道她们需要时间接受,这种事情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且刚知道原来的萧弥月已经死了,她们总是急需要时间缓一缓的。
她往后靠了靠,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进来,睁眼看去,便看到茶茶和茉茉一并进来,没等她反应过来,俩人便齐齐跪在她面前,还磕了头,眼都是红的。
“你们……”
茶茶含泪哽声道:“请您为郡主报仇。”
萧弥月挑眉,看着她们,等着下文。
茶茶红着眼悲愤的咬牙道:“既然你您已经活在郡主身体里,不管您以前是谁,如今也都算是替郡主活着,这幅身子是郡主的,就相当于是郡主活着,您就是我们的主子,奴婢二人自会一如往常服侍,可是郡主死得太冤了,请你为她报仇,不要让她枉死。”
茉茉也握着拳,满眼激愤的道:“对,您为她报仇,我们二人也会像对郡主一样对您,无论福祸生死,都当以命相随。”
说完,俩人又磕了头,然后没有抬起来,似乎她若是不答应,她们便不起来。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