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它们抖着柔顺的皮毛,“哗”地一下藏进废墟。
等进了城中了,他们才发现城市很小,更像是一个稍大的镇子。
发射器最好放在高处。
四周损毁严重,他们转了小半圈,转到天空都放晴,才看到远处有一座类似教堂的建筑。
车子停在教堂前,两人下车。
大门锈蚀得厉害。
陆听寒拽住门边使劲,小臂绷出了漂亮的线条,而时渊也帮忙用尾巴拽把手,两人齐心协力,才听到“吱呀——”一声,大门不清不愿地开了,他们眼前倏地一亮——
门后,天光穿过高远的穹顶和彩绘玻璃,从天而降,落在布满蛛网的座椅,落在绚丽的壁画。
壁画上,白鸽展翅欲飞,人们争相伸出双手、捧着鲜花,朝向高台上的国王和他身边的小女孩。
他们欢呼着。
光尘舞蹈,色彩如旧。
时渊:“哇!”
他翘着尾巴凑上去看壁画。
国王和女孩在壁画的正中心,也在教堂的最尽头。他们衣衫华美,王冠点缀着珠宝,两人腰间都别着剑鞘。
陆听寒站在他身后,说:“帝国国王莫尔顿·冯·卡文迪许和他的女儿,公主艾丽西亚。”
时渊问:“他们现在还在吗?”
“末世前莫尔顿六十多岁了,不可能活着了。”陆听寒说,“当时十岁的艾丽西亚,如果还在,也该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他看向周围,“卡文迪许家族一直统治帝国,野心勃勃,好战狂热,他们肯定没想到王朝会这样终结。”
往事都过去了,教堂还在。壁画赞美他们的盛名。
时渊回头,目光扫过一排排座椅:“教堂是为他们建的吗?”
“对,帝国人民对皇室十分狂热,把他们视作精神信仰,会向他们祷告。”陆听寒沿着壁画缓步走,玻璃下五彩的光,拂过他的发梢与深邃如大理石的五官,他若有所思,“帝国的开国皇帝安东尼·冯·卡文迪许,是一位非常有魄力和号召力的君主。安东尼的影响力跨越了百年,在方方面面影响帝国的思潮。他的子嗣也十分优秀,莫尔顿尤其如此,威望极高。”
时渊:“噢——他肯定是个很可怕的人类。”他看了看壁画,“看着就很凶,一点儿都不笑。”
“抛开光环,其实也是普通人而已。”陆听寒笑了笑,“等会讲给你听。”
时渊特别爱听故事,乐颠颠地跟着陆听寒,到了教堂最顶层。
这里并非传统教堂的结构,更像是……教堂和城堡的结合体,顶层有走廊和露台,他们可以在彩绘玻璃间穿梭。
走廊有很多沙子,都是沙尘暴的杰作。陆听寒找了靠近露台的长廊尽头,清理好区域,安放发射器。
等他调试好了,等待发射器启动时,他和时渊并肩倚在长廊墙壁。
窗户的半扇玻璃不翼而飞。
于是,半扇蔚蓝苍穹露了出来。
陆听寒看着天空,说:“莫尔顿的妻子名为安娜,贵族出身,貌美如花。莫尔顿和她自小认识,在他还是王子时,就娶了安娜。”
时渊专心听。
陆听寒继续讲:“安娜的身体不好,迟迟未能怀孕,莫尔顿登基数年了,也没有一个子嗣。这就让皇室有点着急了。”
时渊问:“为什么呢?皇室特别喜欢小孩子嘛?”
“因为他们要传承王位。”陆听寒解释,“只有流着皇室血脉的人,才有资格继承王朝。而皇室也分本系旁系,亲缘远近。如果莫尔顿没孩子,就要由他的远房亲戚去继承——等于是另外一系的皇室拿到了权力。”
时渊困惑地弯起尾巴。
陆听寒笑了:“你就简单理解成,莫尔顿得有个孩子,才能把家业传下去吧。”
“好吧。”时渊不再纠结,“你继续讲吧。”
陆听寒:“莫尔顿是个深情的人,除了安娜之外,绝不再娶。两人一天天老了,等到莫尔顿50岁,安娜也近40岁的时候,安娜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
时渊:“老当益壮!!”
陆听寒:“……也可以这么想吧。”
他又说:“莫尔顿欣喜若狂,又担心安娜身体撑不住。安娜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在她怀孕的第三个月,他们知道了那是女孩,给她起名为艾丽西亚。可惜,安娜最终死于分娩。”
时渊:“啊……莫尔顿肯定很伤心。”
“嗯,全帝国都缅怀皇后的离世。”陆听寒说,“艾丽西亚平安长大了。莫尔顿发誓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艾丽西亚,什么金银珠宝、首饰装饰、珍奇物件,通通收罗起来。小公主得到了全帝国的喜爱,每次出现,都是人山人海的欢呼。不过,她是一个很娇蛮的人。”
“很娇蛮?”
“她吃饭一定要山珍海味,不然就大发雷霆。她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饰,稍微有一点儿让她不满了,就会摆脸色好几天。这在皇室礼仪中是不可思议的,但莫尔顿老来得女,把对妻子的爱全部转移到女儿身上,把她宠得过头了。”
陆听寒捏了捏时渊的脸,手下的触感细腻:“所以我才说,再英明伟大之人也会有弱点,也会犯错。”
他继续说:“有一次,艾丽西亚想要世界上最漂亮的珍珠,莫尔顿派人去遥远的北海,找遍了渔民和采珠女,说为公主献上最漂亮的珍珠的人,能荣华富贵。那帮人穷苦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种好事?一个个疯了似的下海,台风天也是如此,就那短短一个季度淹死了二十多号人。”
“最后,艾丽西亚如愿拿到了那颗珍珠。她玩了几天,又失去了兴趣,丢在首饰盒里再也不碰了。”
时渊问:“那找到了珍珠的那个人呢?”
“莫尔顿兑现了诺言,让他荣华富贵。”陆听寒淡淡说,“可一个穷苦至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