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家两眼一抹黑非得吃亏。可一个家被大耿氏管得乱七八糟,乱得祝氏不敢直接让姑娘们上手,免得初出茅庐没经验的姑娘们越弄越乱反而叫蛀虫浑水摸了鱼,只好自己先理上一遍,再交给姑娘们。
林五娘顿时苦了脸,不愿意再提烦心事,吆喝着去芦苇荡转转,反正也不远,走过去也就一盏茶多点的功夫。
当下,呼奴唤婢,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去芦苇荡。
正在前往芦苇荡的还有谢泽,周飞鹏失踪三天后,只当他在哪个脂粉窟里鬼混的周家人终于开始着急,撒出人手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这一下,周家乱了套,派出更多的人手寻找,连悬赏告示都贴了出来,拿出一万两的重赏,过了三天依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周家彻底慌了神,通知了宫里的丽嫔,让她帮忙想办法。丽嫔情绪一激动,当场晕了过去,太医过来一瞧,怀孕两个月,皇帝瞬间被惊动。
皇帝至今只有两位皇子,三皇子狂妄自大暴虐好色恶名在外,四皇子倒是贤名在外,可就是太贤了,整天忠言逆耳向皇帝谏言亲贤臣远小人,要不是皇帝儿子实在太少,早打发就藩省得碍眼,且四皇子出生有瑕,他生母是一名胡姬。
一想继承人就心烦意乱的皇帝乍闻丽嫔有孕,简直喜出望外,恨不得把丽嫔供起来。
醒过来的丽嫔扑在皇帝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哀哀哭求皇帝帮忙找弟弟。于是,找周飞鹏的差事就落到了大理寺头上。
谢泽根据一名樵夫提供的线索,找来芦苇荡。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七天,且这七天断断续续地下着雪,线索谈何容易找到。
望着苇絮和白雪一色的芦苇荡,谢泽揉了揉太阳穴,沉沉叹息:“我好命苦啊!”
白鹤沉痛点头,这么冷的天出来查案子,真的好命苦。下一瞬就听谢泽含笑的声音响起:“老天不亏勤快人。”
白鹤诧异抬眸,就见他笑盈盈望着东方,伸头一看,看见了下坡处缓缓走来的江嘉鱼,无语了一瞬,这是怎样的孽缘?
彷佛看穿了白鹤的内心,谢泽慢悠悠道:“这是天赐良缘,她和公孙煜才是孽缘,我为他们算了三卦,卦卦大凶。”
白鹤已经不想吐槽,公子您的卦象必须反着来看这一点:“既如此,公子何不算一卦凶手是谁?”
“我的卦只问姻缘不问俗事。”谢泽施施然理了理大氅,走向江嘉鱼一行人。
走近一点,江嘉鱼等人终于发现芦苇丛间的衙差,还认出是大理寺的官服,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出现大理寺衙差,明摆着不是好事,姑娘们立即决定打道回府。
林七娘眸色深了深,转瞬又恢复如常。
“江郡君且留步。” 端雅清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其实早就看见谢泽过来的江嘉鱼无声一啧,都城内地方小就算了,为什么她都跑到都城外还能偶遇他呢?
人都出声了,江嘉鱼只好端着礼貌又不失客套的微笑转过去,看着谢泽走近。他今日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皮毛大氅,前襟露出一角绯红色官袍,一张清泉明月般的桃花面映在雪白狐裘毛领中,眼尾微微翘起似狐狸眼,像极了一只道行高深的狐狸精。
狐狸精,啊不,谢泽拱手施礼:“江郡君好。”
江嘉鱼福身还礼:“谢少卿好。”
林家姑娘们纷纷见礼,忍不住拿眼瞧谢泽,一来谢泽生得实在俊美如俦,又笑如春风化雨观之可亲,令人心驰神往看了一眼又想看一眼;二来便是他对江嘉鱼这态度令人想入非非。之前的耿润松案件亦是如此,谢泽似乎对江嘉鱼青眼有加。
谢泽一双笑眼望江嘉鱼:“江郡君和诸位林家姑娘是来观赏芦苇?”
江嘉鱼只好微微颔首:“正是。”
谢泽面上始终染着笑意:“如此天寒地冻,怎么突然想来看芦苇了?”
江嘉鱼轻轻皱眉:“谢少卿是在审问我们吗?”
“江郡君见谅,”谢泽面上透出几分无奈,“宫中丽嫔的胞弟周飞鹏于七日前失踪,根据最后的线索,他们主仆二人往这片芦苇荡而来。江郡君也看见了,此处莫说人烟,连一只飞鸟都见不着。恰巧你们一行人出现,谢某难免多嘴问一句,办案需要,还请江郡君莫要气恼。”
江嘉鱼眨了眨眼,周飞鹏,那个差一点就娶了窦凤澜的五毒男,失踪了?
“会不会是被绑架了?” 江嘉鱼不禁猜测,周家行商很有钱,出了个丽嫔之后,生意更加好做,那钱挣得就跟用扫把扫落叶似的往家里扫。
谢泽愁眉:“若是绑架倒还好,可周家至今都没收到要求赎金的消息。”
不是谋财那很有可能就是害命了,哪位英雄好汉替天行了道?周飞鹏此人皇帝小舅子的谱摆得比正经国舅爷谢氏还大,没少欺男霸女,仗势欺人。
谢泽长长一叹:“周家把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人,过了这么些日子,只怕是凶多吉少,是以谢某才冒昧询问。”
江嘉鱼便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之前途经此处,见这里芦苇飘絮,意境优美,便想来看看。”不过这会儿她一点都不觉得美,一想这芦苇荡里可能藏着一个死人,再往深处想,这可真是一个杀人毁尸灭迹的好地方,没准下面埋着一堆死人当花肥,以至于这片芦苇长得如此茂盛,她顿时觉得这雪白的芦苇染上了血色,变得瘆人。
谢泽再问:“途经此处?江郡君是要前往何处?”
江嘉鱼:“家中表妹结庐守孝,我们姐妹前来探望。”
谢泽温润的目光移到戴孝的林七娘身上,依稀觉得眼熟:“来时恰巧在东边山脚下看见一庐屋,这位姑娘就是在那儿守孝吗?”
林七娘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