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贯不等吧。”
“百、百万贯?”段炎就算再不差钱,也被这数目吓得险些咬了舌头:“能有这么多?”
周玄逸瞥他一眼,懒得解释。
卢照晋蹙眉:“可这样的收入并非常赋,朝中难道没有反对?”
袁培正扯扯嘴角:“你们国子监的消息真不灵通,当然反对啊!商辞此举被视作恶意敛财,可圣人一连个反问,直接将朝臣问的哑口无言。此事自被提上议程,就一直没有商量出结果,都跟着浑水摸鱼,如今突然来一人,出谋划策,细致具体,只要你拉开钱兜准备装钱即可,试问谁不愿意?”
所以,圣人不仅准了商辞的提议,还特封他为括户使,命尚书省全程配合。
毕竟,无论是检括流人重新入籍,还是收税入库,都需要各部配合。
“这不,原本老谢早该来了,迟到现在,大概还跟尚书省那儿应付这位御前新贵呢。”
周玄逸微微敛眸,若有所思。
……
“左司郎,我要的是近十年的户籍卷宗,你就给我看这些?”商辞手指一松,皱皱巴巴的卷宗掉落在案,他负手于身后,轻搓指尖,一身公服在身,威仪严肃。
这个时辰,尚书省两位上首和各司侍郎早走了,只有谢原和几司郎中员外郎守职。
随着商辞到来,众人纷纷被聚集过来配合他。
谢原淡定自若:“是,都在这里。”
商辞想了想,说:“那可能要劳烦谢司郎费些功夫,将近十年的文卷重新整理,若有缺失,也只能想想办法了。若无总数对照参考,检括流人一事很难展开。”
谢原笑了一声,直接道:“本官任职不到一月,连各司所设的仓库都没走全,括户使突然作此要求,本官就是不吃不睡,日以继夜留在这里,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找全。”
商辞:“那是你的事。”
谢原:“这么说,我找个五七月,括户使就跟我耽误五七月?”
商辞轻笑起来,摇摇头:“左司郎若真能耗上五七月,我也很是佩服,只怕到时候,左司郎就不是跟我交代,而是要跟圣人交代了。”
谢原挑了挑眉,“所以阁下今日来,就只是为了要近十年的卷宗?”
商辞:“也不尽然。”
谢原:“还有何事?”
商辞目光微动,慢慢从谢原身上移开,在众司郎和员外郎的身影中,找到了萧弈。
“若要大范围的检括流户,必然要调动兵马,本官已禀明圣人,亦得圣人口谕,后续若有调动兵马之需要,或许还得劳烦兵部司诸位,当然,若人手不够,哪里缺了,就直接填哪里,届时若有安排不周,还请诸位见谅。”
萧弈总觉得,商辞说这话时,眼神总忘自己身上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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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很奇怪,他又不认识商辞。
商辞说完这话,目光又转回谢原身上:“总之,圣人既许此举,便需多方助力,左司郎能不能给个准话,我要的卷宗,多久能齐备?”
谢原:“是不是我给了准话,今日就能先散了?”
商辞看向他,挑了挑眉,发出一个疑问的意思。
谢原笑了笑:“括户使见笑,本官新婚,答应妻子每日下值都要回府用饭,往日里再忙也都没耽误,今日竟叫括户使拦住,不知道的,还以为阁下诚心不让我们回家吃饭。”
商辞盯着谢原看了片刻,沉笑两声:“此事做得好,自然能回家吃饭,但若有差池,怕是得下狱吃饭,左司郎是想少吃两顿家常饭,还是想多吃几顿牢饭?”
两人你来我往,看的各司郎中与员外郎一阵发麻。
都说新官上任把火,这个商辞兼具安王和北山的背景,也只有左司郎这位谢家大郎兼北山女婿的身份能镇压了。
“日。日之内,本官会将括户使需要的卷宗奉上,如何?”
日?
商辞看了眼面前稀稀拉拉、显然没有被认真保管封存的卷宗,扯扯嘴角:“好。就日。”
谢原:“那么,括户使还有其他吩咐吗?”
商辞饶有趣味的审视起谢原。
你真的,很想回家吃饭啊。
“没有了。”
谢原二话不说,转身下令:“散值。”
众司郎愣了愣,还在静静观望,谢原却已入内堂,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萧弈是第二个动身的,他眼神冷漠的扫了商辞一眼,昂首挺胸离开了。
刚进内堂,萧弈立马挤到谢原身边说起这商辞的古怪。
他怎么那么看我?
谢原将案头的文书顿齐,淡淡道:“世子难道忘了,他是北山门生,世子不认识他,县主兴许认识,这么好奇,世子不妨早些回府去问问县主。”
一听到初云县主的名号,萧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骤变:“难、难道是他?”
谢原动作一顿,眯着眼看向萧弈:“什么?”
萧弈回过神,收敛神情:“没事。”却不再与谢原废话,飞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谢原盯着萧弈的背影,手上收拾的动作继续,眼底却含了思虑。
收拾完文书,谢原刚跨出都堂门槛,便被一个声音拦住:“谢司郎。”
谢原顿足,侧首看去,商辞还没走,负手而立静候于此。
他脸上挂着浅淡的笑:“你我之间,今后或许还有许多交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谢司郎见谅。”
谢原挑眉,这是……先礼后兵?
男人之间的较劲,一个眼神,一句挑衅便可悉知。
既然上回在北山连战场都不算。
那今朝这个战场,你觉得如何?
谢原勾勾唇角:“那得看情况了。”
两人都没在多说,同时往外走,又在快到大门时同时顿住。
大门之外,立着一抹等候已久的纤影。
原本,她百无聊赖的等着,却在看向这头时,倏地绽出笑容。
商辞眼神一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