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三爷的声音。
好家伙,自己是吵醒他们了。
王英杰立刻开口:“对不起!”
他挂断电话后,心怦怦跳,传言沈三爷结婚了,他之前还猜是男女朋友,这明明是夫妻。
“谁?”关青禾也醒了,声音很轻地问。
“王导。”沈经年长指将手机一丢,重新落回被面上,“还早,再睡会儿。”
关青禾含糊不清地哦了一声:“他是有事吗?”
沈经年答:“没什么事,不要紧。”
关青禾闭着眼,问:“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平常都是他问居多,一晚过去,他们的对话变成了她开始询问,也许是“逼问”的后遗症。
“在你睡了之后。”他低声。
关青禾忽然没了睡意,看向不远处的屏风,啪嗒的声音不断:“外面还在下雨吗?”
沈经年的手臂被她的长发缠绕住,却注意着没有压到她,温声回答她:“还在,怕是中午才会停。”
关青禾反应迟钝:“为什么是中午?”
沈经年轻笑:“瞎说的。”
这段对话过后,关青禾总算是清醒了几分,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转头望向躺着的男人。
他半阖着眼,也在瞧她。
关青禾忽然伸出手,葱白的手指点在他的下颌上——
油纸伞抬起时,率先见到的便是优越的下巴与轮廓,随后是唇、鼻梁,最后是眉眼。
沈经年任由她的玉指在自己的脸上移动。
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描绘,他眸色暗了些许,似有所觉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
“沈经年。”
关青禾轻轻叫他的名字。
她的手停在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边上,指腹柔软,问出口:“三年前……我是不是见过你?”
关青禾的语气不确定。
因为一个梦境,并不一定是真实的记忆。
这种不确定的语气却恰恰令沈经年心乱,喉结微动,覆住她的手,半晌嗯了声。
“见过。”
他微微用了力,她往后倒,另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膛,半躺在床上,浓密的黑发皆散在他身上。
关青禾的胳膊力气不足,难以支撑这个姿势,最终还是跌在他身上,脸贴着他的胸膛。
她抿紧唇,呼吸有些急。
“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反驳我。”
自己说从未见过他,他回的是,他见过就够了。
“青禾。”沈经年好像是第一次这样叫她,从唇里溢出的声音,低而柔,动人不已。
他的语调很平静地叙述:“因为那时的我,于你而言,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路人。”
不曾在她的记忆里留下痕迹。
关青禾轻咬了下唇,或许沈经年说的是对的,不然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不记得见过他。
一场雨才唤醒自己的记忆。
她想起初入宁城时的那个宛如春梦的梦,终于可以寻求答案:“你给我量过手腕?”
“是。”
沈经年说完,问:“记起这个了?”
关青禾枕在他的胸膛上,他说话时,微微起伏,心跳声也如沉稳的鼓声,从皮肤与骨头传递给她。
比起以往,骨传声更为低沉入她心。
她是脑后对着他的,眼眸看的是床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问:“也是那次雨天吗?”
关青禾不记得油纸伞抬起后的事情,但可以往下猜测。
沈经年的答案却出乎她的意料:“在那次的两天后,我从宁城第二次过来,你在生病。”
生病?
关青禾不记得了,或许这就是她睡在床上,而沈经年为她量手腕的事变成了梦的缘故。
“你……”她斟酌着开口:“三年前开始,我收到沈家送的生辰礼都多出了一份,是不是你的礼物?”
“是。”
果然,突然多出来的一份礼物有另外的主人。
关青禾心跳漏了一拍,即使早知道答案,听见他的回答,也忍不住耳垂染红。
尤其是得知,那些皆为他亲手所做,并非随意购买。
所以,她下一句话的语气虽轻却笃定:“所以,那张面具,也是我的。”
他那晚看的人是她,念的人也是她,与他共赴云雨巫山的也是她。
一想到这里,关青禾脸皮红透。
这算什么呀,她以为他不过是为了结婚而选择自己,自己也是如此选了他。
现在,他却说,他已念她三年了。
这好像不公平。
在意这个呀。
沈经年温笑:“我所有的礼物都是你的。”
没有什么另一个她,也没有虚拟的沈太太。
这是一份他在三年前便为她准备的礼物,到今年才迟迟送出。
关青禾好不容易平复心情,从他的胸膛上支起螓首,转过去瞧他,清凌凌的眼神与他对视:“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这些?”
她的面颊绯红,目光却灿亮。
那些自己记不得的时间里,有没有发生别的事?仅仅只是初见吗?
关青禾羞赧之余,心底也有一丝的好奇:单单见自己,就能让他记三年吗?
沈经年腕骨一转,修长的手指撩开她额前散落的乌发,声线平稳:“那是婚前的事了。”
“有区别吗?”
“因为让你心动的该是人,而不是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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