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殊拎在手里,分餐人员惊恐万状,对他的逼问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厨房在……在书院的东南一侧。”
秦殊环视周围,只见儒生们基本已经领餐落座,便对那分餐人员道:“前面带路,带我们去厨房。”
分餐人员听罢一怔,当即反问道:“孟子说:君子远庖厨。两位确定要去厨房?”
范勇也跟着说道:“秦兄,厨房是家畜被宰杀的地方,董夫子教导过我们,君子看到家畜活着的样子,就不忍心见它们死,听到它们的声音,就不忍心吃它们的肉……去厨房会妨碍我们追求心中的仁道。”
秦殊却摇了摇头,说:“范兄,你说的是董夫子理解的仁,而不是你我心中的仁。你莫非忘了我们心中的仁是什么解释了吗?”
范勇听完如梦方醒,一拍脑门道:“仁,是一种把人一分为二的技术!”
“这就对了。”秦殊微笑道,“就连人都可以一分为二,更别说家畜了。孟子说的‘君子远庖厨’,对我们而言根本就不适用。”
范勇连声认同:“秦兄此言大善!大善呐!”
旁边的分餐人员都已经听傻了,满面惊恐的看着秦殊和范勇,心里琢磨着:“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学生啊?未免也太离经叛道了吧?”
此时秦殊又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带路!快带我们去厨房!”
“唯、唯……”
分餐人员早已被秦殊用身体和语言双重震慑住,连忙乖乖服从命令,亦步亦趋的走在前面引路,带着秦殊与范勇一路从食堂前往厨房。
正因为“君子远庖厨”的古训,因此青阳书院的厨房设置在远离书院活动区域的位置,即便秦殊他们健步如飞,走到厨房也需要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
另外书院中的夫子们也从不造访此处,只是每月遣人采购食材运送过来,是以青阳书院的厨房成了个天高皇帝远的好地方,这里的厨子们更是肆意妄为、逍遥快活。
当秦殊和范勇来到厨房的时候,里面的四名厨子正围在餐桌吃饭,秦殊低头看去,只见他们的桌上有鱼有肉,四菜一汤,吃的更是精细白面蒸出来的包子。
“好哇,你们每个月收了我们不菲的餐费,只给我们吃粗茶淡饭,自己却躲在厨房开小灶!”
秦殊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抓起一个包子就塞进嘴里。
四名厨子面面相觑,看了看秦殊,又看了看范勇,诧异问道:“你们是谁?”
范勇下意识的欠身行礼道:“我们乃是青阳书院的儒生。”
其中一个厨子连忙说道:“儒生怎能来厨房呢?君子远庖厨,你们该远远避开这里才对。”
“我偏不!”秦殊一边说,一边又拿起一个包子,扔进嘴里,暴风吸入,之后摇头道,“这馅儿调的有点淡了,下次多放点盐。”
范勇看秦殊吃的带劲,嘴角不禁渐渐湿润,上前试探着说:“秦兄此言当真?不妨让我也品鉴一二。”
说罢快速拿起一个包子,囫囵吞枣般填进嘴里,嚼了两口,点头道:“似乎是有些淡了,但似乎又并不淡,谨慎起见,容我再尝一个,然后方可给出定论。”
紧接着抬手又拿了个包子,吞之入腹。
厨子们都看傻了——打哪儿冒出来两个傻小子?一进门就狼吞虎咽的干掉了半盘包子!
其中一个肥硕厨子当即站起身来,沉声道:“放肆!你们这些学生不去食堂吃饭,跑来我们厨房捣什么乱?信不信我这就向董夫子禀告,让他狠狠的责罚你们!”
听到这话,秦殊猛地转身,向前一步,把自己健硕厚实的胸膛狠狠拍在厨子的脸上,肌肉耸动,沉声问道:“你是在威胁我?”
“这……”
厨子瞬间选择从心,后退一步,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肌肉怪物。
青阳书院里别的儒生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眼前这个儒生哪里像玉?根本就是一块棱角分明的金刚石!
没等他再开口,秦殊伸出手来,一把将他二百来斤的肥硕身躯提了起来,再次问道:“问你话呢,你是在威胁我吗?”
厨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即露出一副憨厚笑脸,礼貌的说:“小兄弟误会了,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的意思是那个……两位本不该出现在厨房,一旦被董夫子看见,恐怕会受到责备的。我是在为你们考虑啊。”
“哦,你原来是在为我们考虑啊。”秦殊歪着头道。
“当然、当然。”厨子点头连连。
此时范勇说道:“这你大可不必担心,董夫子从不涉足庖厨,他不会知道我们来这里的。别说董夫子了,青阳书院里的任何儒生,都罕有靠近厨房的。”
厨子嘿嘿一笑,一脸尴尬的附和道:“是我多虑了,是我多虑了。”
而范勇这番话倒是点醒了秦殊,他微笑着说道:“既然董夫子和其他师兄师弟从不靠近厨房,那我们在这里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哈哈,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厨房被我接管了!”
“什、什么?”
厨子们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无法接受,下意识都想站出来反抗,可当他们看到秦殊身上那盘虬卧龙的肌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