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秦殊竟沉浸在读书中,浑然忘记了时间。最后还是一阵清脆的敲门声让他从书中惊醒。
起身伸了个懒腰,秦殊走过去开了门,只见范勇站在门口,忐忑的问道:“秦兄可曾睡下了?我没打扰秦兄那个……昼寝吧?”
秦殊笑着摆手道:“放心,我没睡觉,躺在榻上翻阅了一下史书,居然不知不觉看到这个时辰了。我觉得我好像有成为学霸的潜质。”
“学……霸?”范勇听得一头雾水。他一直从秦殊那里听到一些新奇的词汇和句式,有些稍作思索能够理解,但有些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每每想要出言询问,却想到秦殊之前说的“不求甚解”,最后也只能把疑惑吞进肚子里,自己消化掉了。
这时秦殊问道:“对了,你找我所为何事?”
范勇连忙说道:“秦兄,已是哺时,该去吃饭了。”
这个时代的人吃两顿饭,早晨起床后一顿,下午三点钟又是一顿。午后三时到五时这个时间段,也因此得名,被称为“哺时”,意思即是吃饭的时辰。
一听到吃饭,秦殊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肉身悟道之后体能迅速增加,对热量的消耗速度也随之加快,后来又和李季打了一架,虽然没怎么费力气就赢了,但或多或少也加剧了能量的代谢。
换句话说,他的肚子早就饿了。
“吃饭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秦殊一边说一边拉着范勇往门外走。
范勇又是听的如坠雾中,什么“人是铁饭是钢”,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秦兄说话真是晦涩难懂,可以媲美先贤了。”范勇心里琢磨着,“也难怪他在儒道上有如此创新的见解,想来秦兄是个大智若愚之人。”
两个人一路从寝居来到食堂,路上见到了不少同学,但秦殊左顾右盼,却没找到那个鼻青脸肿的李季。
“咦?李季呢?他怎么没来吃饭?”秦殊好奇道。
范勇一脸佩服的说:“李季读起书来废寝忘食,这一餐就不吃了。我适才叫过他,他说有史书作伴,便觉得无比富足,还需要吃五谷杂粮吗?”
秦殊听完撇撇嘴,心说:“小样儿,还装起来了。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吃饭。”
之后搂着范勇肩膀,迈步跨入食堂,潇洒道:“他不吃我们吃,走,吃饭吃饭!”
范勇又窘迫了一个大红脸,挣扎了两下也没能从秦殊的魔爪下逃开,只能硬着头皮和他用这种奇奇怪怪的方式并肩走入食堂当中。
进门之后仔细观察,秦殊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食堂是分餐制。每一名学生会领到一个竹制的餐盘,上面便盛着他们的食物。除此之外,每人还有小碗一只,里面盛装着汤水。
秦殊让范勇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有样学样。
范勇领了自己的餐食,便去找位置落座了。
秦殊走上前去,也领取自己的食物,然而当餐盘发过来之后,他却傻眼了。
只见这偌大的餐盘上只有二两粗粮饭,这饭还蒸的干干瘪瘪,一看就硌牙。旁边的小碗里盛着不知道是汤是茶的液体,里面也空无一物。别说肉了,就连青菜叶子都没见到一片。
秦殊皱了皱眉,询问负责分餐的人员道:“大哥,这是给人吃的饭吗?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吃这点东西管饱吗?”
分餐的人一脸冷漠,语气冰冷的说:“无淡泊无以明志,粗茶淡饭,才能让你们奋发图强。若现在就让你们享受山珍海味,你们还怎么肯刻苦学习,力求上进?”
“你能不能别那么极端啊,不给山珍海味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拿这种玩意糊弄人吧?好家伙,一顿饭就给几口粗粮饭,半碗刷锅水,这连人体每天基础代谢的需求都不够,长此以往,人是会营养不良的!”秦殊据理力争道。
听到这边的争论声,范勇连忙放下碗筷小跑着赶了过来。
“秦兄,秦兄怎么了秦兄?”
秦殊指了指餐盘上的食物,怒道:“书院就给我们吃这个?我家小区的流浪猫吃的都比这个好!”
范勇连忙解释道:“秦兄,我青阳书院的伙食历来如此呀,书院是效仿先贤颜子‘一箪食、一瓢饮’的美谈,这才缩减我们的餐食,让我们以此明志,向先贤看齐的。”
负责分餐的人员此时也摇头晃脑的引经据典起来,对秦殊说教道:“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孔子教导过我们,吃粗粮,喝冷水,曲起胳膊来当枕头睡觉,乐趣就在其中了。君子就该安贫乐道,懂吗?”
秦殊饿得头晕眼花,人在饥饿的状态下情绪本来就容易暴躁,这家伙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上前一步,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攥住分餐人员的衣领,隆起肱二头肌,沉声道:“听着,‘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这句话的正确理解是——如果你给我吃粗饭喝冷水,我就曲起肱二头肌来用武力震慑你,以此获得乐趣!懂?”
分餐人员瞬间感受到了来自秦殊的威压之力,那恐怖狰狞的肌肉更是让他瑟瑟发抖,但他还是嘴硬的小声反驳道:“可……可这句话里的‘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