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宣泄,那弟子匆匆收拾心情,想也不想地跪趴在地,五体投地大礼反复不绝,“道山宗弟子马策,拜谢师父,拜谢时神子再造大恩,必为道山宗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同样笑得合不拢嘴的古云,拦住不好意思想要扶起马策的时宇,拉在自己身边,要他一同坦然接受这叩拜大礼,直到实在觉得马策磕头有点多了,才开口让他起身,满意地再度大笑起来。
马策行礼之时,古云已经仔细查探,相比以前,马策可谓是一步登天。原先三五体窍略开,周身元力不足一粒灵砂,现今井喷似的三十余窍大张,就连魂海都开启了三处,元力虽仍不甚浓厚,可也至少不比修炼了百十年的修士差。
围观的几名弟子,什么话也不说地同样跪在地上,拼命“砰砰”叩首,重生的希望就在眼前,何人敢言放弃。
古云低头踌躇没有说话,扭头看看时宇,眼神中的期盼那是无法遮掩,可又想到这般珍贵的血液,又不好意思开口。
时宇二话不说,一指划开旧伤,十几滴血液在元力的举托下浮在半空,缓缓向着那几名弟子飘去。
这次姜霜雪不敢再说至少半碗,几滴就已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要真是半碗下肚,估计直接爆体而亡了。
古云则是第一时间就把这些弟子的关节全卸了,他不想再经历一遍天塌地陷,自己的破败洞府,经不起这么折腾。
一夜无眠,时宇和古云将六名子弟一一洗经伐髓完毕,已然天色大亮,有些疲惫的二人相视大笑,六名破体重生的弟子更是感激欢欣,趴伏在地礼拜不止。
以前的绝望麻木,是因为自己本就是世间弃儿,虽被好心的古云收留,也限于资质和宗门困境,苟活于世而已。
今日得逢贵人,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只在梦境中的未来即将实现,怎能不喜悦,怎能不激动,在他们眼里,师父这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兄弟,堪称世间真神。
“起来吧,总不能一直跪着。”古云渐渐平静,想起了善后,“你们得有今日造化,全拜我时宇兄弟所赐,可有一点你们也得知道,从今日起,你们的命,再也不属于自己。”
刚刚爬起来喜气洋洋的几人,突闻师父此言,脸上喜色未去又挂上了惊异,他们不懂为何师父要这么说。
古云没管他们,而是转向了同样惊讶的时宇,时宇也不懂古云这么说什么意思,难道弟子刚刚成长,就要派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
“时宇,你还没意识到么?”古云问道。
“什么?”时宇不明白古云到底要说什么。
“你啊!你比世间任何灵根宝药都珍贵,至少说,现在正如此。”
古云一抬下巴,指向自己的弟子们,“你看看,之前说他们是朽木,那都是抬举了。可现在呢?哪一个不是良才美玉?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价值吗?”
“大哥,你是说……我的血?”时宇有些明了古云的意思了。
“何止!我们只用了血而已,谁知道把你拆散了,会有什么惊喜?甚至直接把你吞下去,是不是可以一步登天?”古云呵呵一笑,来到六名弟子面前,锐利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庞。
几名弟子也明白了师父的意思,畏惧地低下头,避开那充满寒意的眼神。
“两个选择,一,交出神魂,种下奴印,现在无论师门约束还是誓言,都已经没用,谁知道你们何时何地会为了什么走漏消息或者出卖时宇;二,就地格杀,以绝后患!你们可以选择了。”古云说完,沉默地立在弟子面前,等待他们的答复。
时宇张大了嘴,呆站在古云身后,不知道说什么好,古云这番话,不但震慑了道山宗弟子,也同样震慑了他,尽管他知道古云这是为了自己好,可这种方法,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陪在时宇身边的姜霜雪,也没见过这种阵仗,紧紧拉着时宇的臂膀,同样畏惧地看着古云的背影。
她一直以为时宇的这个大哥是个老好人,对谁都温和宽厚,哪知道突然变得如此绝情冷酷,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子,难道说杀就杀?
“我愿种下奴印,永世不叛师门!”最早从惊惧中清醒的,是马策,“没有师父和时神子,马策早已是草间枯骨,请师父种下奴印!”
说着,他又趴在了古云面前,不甚强壮的神魂探出囟门,在初晨寒风中不住摇曳。
其他几个弟子一见,也不敢落后,纷纷趴在马策身边,话都不敢说地亮出了脆弱神魂,只有那最小的弟子,此时还不能神魂离体,惊吓得浑身冷汗直流,竟不住颤抖起来。他生怕师父因为不能刻下奴印,一怒之下断了他的生路,刚刚才有希望的生命,不甘早夭。
古云满意地点点头,回头望向时宇:“时宇,你来吧。”
时宇还在那儿瞠目结舌,骤然惊醒过来,摇摇头,兴味索然地摆摆手,转身回了洞府。
姜霜雪也急忙跟上,还不时回头看上几眼。直到两人消失在转角,古云才转回头,自行在弟子神魂上布下重重奴印,自此刻起,这几人的性命又多了一个主人。
“好了,你们起来,今日起,你们真正可以修行,那我道山宗功法自然向你们开放,还是先从入门心法开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