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巴图吐出一口酒气,沉声道:“若是叛了胡羟,我等何去何从?”
“大哥,淮南山地嶙峋,天险众多,进可攻,退可守!”一名胡氐族人道。
“实在不行,往西投奔戎狄,往南进军南夏,皆是我等退路!”另外一人连连附和。
又有一人道:“咱们握着百万石粮草,无数金珠宝贝,还怕招不到人马?届时胡羟想动我们,也得好生掂量掂量!”
见巴图意动,三人趁热打铁。
“大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胡羟能割据中原,我等如何当不得淮南的土皇帝?”
“今后南夏贡金皆属于我胡氐,何必再看胡羟脸色?”
“有粮有钱,我等便可厉兵秣马,越渡口直奔南夏!
夏皇怯懦,还不是任由我等予取予求?甚至取而代之,大哥也去坐坐夏皇龙椅!”
一番话说得天花乱坠,直把巴图听得心痒难耐。
是啊!
他又不是胡羟人,凭什么帮他们打江山?
胡氐勇猛天下皆知,怎可当胡羟的看门狗?
“玛德,干了!”
巴图握紧拳头,坚硬的牛角壶在他的巨力之下,居然直接崩裂。
三人大喜过望。
“大人,胡羟欺我已久,我愿打头阵!”一人高声请命。
“好!”巴图沉声道:“库达听令,我命你率一千勇士深夜袭击胡羟使团营地,不可放走一人!”
“是!”
“叱罗,你率五千勇士偷袭东港船队,连夜抢运夏国贡粮!”
“是!”
“巴诺,你率三千人截断各向官道,以免有漏网之鱼!”
“尊令!”
三名大汉摩拳擦掌,各自回去点兵。
库达回到营地,一员亲兵迎出牵马。
“大人,城主可愿出战?”
“哈哈,城主雄心壮志,自然不会放过这等良机!”库达拍拍亲兵的肩膀,“若是此番功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大人对小人恩重如山,小人没齿难忘!今日若能手刃仇人,小人原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亲兵双眼含泪,咬牙切齿说道。
他的模样与胡人迥然不同,俨然是个夏人。
库达淡笑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与夫蒙同行的可是夏朝皇子!你要是杀了他,今后可就再也无法回夏朝了!”
“哼,那又如何!当年夏皇仓皇南逃,一路劫掠百姓!就因为一口粮食,下令屠杀我族村落!灭族之仇、毁家之恨,不共戴天!”
“好,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库达通情达理,“把你那三百兄弟都叫上,我再拨你二百人。南夏使团营地与夫蒙营地相隔二里,你我同时出手,杀光他们!”
“是,多谢大人!”亲兵跪地拜谢。
待夏人亲兵走后,其余兵将来到库达身边,皱眉道:“大人,那家伙投靠时间尚短,怎让他单独领兵?”
“呵呵,这次便是考验。你带二百人与他一起行动,若是他敢反水,全部射杀!”库达道。
“可他真取了大夏皇子的脑袋呢?”兵将又问。
库达笑道:“那就是咱自己人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大人英明!”
是夜。
山风呼啸,寒冷彻骨,冻得人久久无法入睡。
林影深处,一飚队伍人衔草、马衔枚,在黑夜和寒风的掩护下,缓缓靠近夏使营地。
远处,一支火箭冲天而起。
霎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
“咻!咻!咻!”
无数箭矢射入营帐,紧随而来的便是数百骑兵。
“杀!杀!杀!”
骑兵突入营地,点燃营帐,四处张弓。
可是,夏使营地中居然没有一人逃窜出来!
“不对劲!”胡氐兵将勒马来到夏人亲兵身侧,“岳山,这里如何没有夏朝敌军?”
夏人亲兵扭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瞧你说的,怎么会没有敌军呢?”
话音未落,张弓之手猛地举起,对准了胡氐兵将。
“唰!”
胡氐兵将的脖子被弓矢贯穿,双眼不可置信的瞪圆,一头栽下马去。
“动手!”
夏人亲兵呼啸一声,三百捆绑红绸的兵士松开弓弦,瞬间射杀身边的胡氐蛮人。
此时,大部分胡氐蛮人都反应过来,奈何对方拥有人数优势,一进营地便张弓待射,根本没给他们反击的时间。
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胡氐人尸横遍野。
运气好的一命呜呼,运气不好的身披数箭,尤未断气。
还有十几个撞了天运的